星期二(第2/7页)

“周日提起过的一个人,”他说,暗示有些话不该在孩子面前说,“我就是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才来这里的。我希望蕾切尔能帮上忙,我为警方工作。那么,没关系,我会去办公室找她。”他试图转身,把照片藏匿起来,又不绊倒莱夫。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保持站直就是一个重大成就。

有那么一刻,他担心威斯曼太太会从他手里抢走照片,但是文明社会的礼仪获胜,她没有这么做。“那么我走了。”托尼摇摇晃晃地尽快走向出租车司机。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威斯曼太太在他身后叫他。

他很想孩子气地大喊一声:复仇者!但他最终勉强答道:“希尔,托尼·希尔医生。”蕾切尔很快就会知道。出租车开动后,他给重案组大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是宝拉接听的。“我需要你的帮忙。”他说。

“我不能,”她说,“长官已经教育过我,我不能为你工作了。”

“宝拉,这很重要。我试着给卡罗尔打电话,但是她太忙了,没时间与我沟通。所以我自己去了蕾切尔·戴蒙德家,想看看她能否认出阿齐兹的样子。我想她如果没有关注媒体报道,看到阿齐兹的照片,也许会认出来。但是,她不在家。”

“然后呢?”宝拉有点恼怒。

“莱夫看到了照片,问:你为什么有妈妈朋友的照片。”

宝拉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劲来:“哦,我的天!”

“是的,他们在公园见过。阿齐兹给莱夫买了一个冰激凌,所以莱夫才会清楚地记得他。”

“哦,我的天。你要同长官谈谈。”

“我告诉你了,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反正她忙得没时间和我说话。”

“她同克里斯一起去潘纳尔城堡了,”宝拉心不在焉地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蕾切尔应该是在办公室,打个电话确定她在那里,然后派人监视她,直到我跟卡罗尔联系上。我确定她的妈妈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一个奇怪的男人带着一张照片到家里找过她。我们不能让她跑掉。”

“我们没有证据,”宝拉说,“你不可能用孩子的证词告她。”

“是的,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宝拉,求你了。如果出现麻烦,我来承担责任,但是我们不能让她在我们眼前消失。”

“她认识我。”

“那么凯文呢?”

“他不在。他说现在是他的私人时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必须……”

“我会带着萨姆,”宝拉说,“稍候再打给你。”

托尼向后靠在靠背的软垫上,再次昏睡过去。

凯文站在窗前,欣赏着庙区屋顶上的风景。他不是很习惯远距离欣赏一个自己如此熟悉的地方。他认为,从这个高度来看,它显得非常渺小,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下面火柴棍大小的不法分子在做什么。他知道哈特大楼最高的第十层已经卖出去,但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看到这第十层的全貌。他转身面对房间的主人:“你真幸运,住在视野这么好的地方。”他说。

贾斯廷·亚当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掠了一下前额的长刘海。“这实际上不是我的房子,”他说,“他属于跟我一起工作的一位摄影师。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他允许我使用这个房子。我常住伦敦。”纯净的笑容,多日未刮的胡须。“本地没有比这更宏伟的建筑,”他从房间走到厨房区域,“我给你倒点喝的。我们有啤酒、伏特加、杜松子酒,白酒……”他扬起眉毛,询问地看着凯文。

“感谢,不过我一会儿就要当班了。我不想带着酒味去上班。”凯文让自己舒服地坐在欧洲蕨色柔软的花呢扶手椅上。

“是的,我想你们这个行业规矩很严。那么软饮料呢?我有一听橘子汁,”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撕开塑料封口,“你想来一杯吗?”

密封的,而且他也喝,凯文想,紧接着就在心里鄙视自己,认为自己是个偏执的懦夫。这次访谈早在投毒者毒害第一个受害者之前就安排好了。而且他在汽车杂志上看到贾斯廷·亚当斯的署名文章好多年了。

“是的,来一杯。”他说,然后注视着亚当往两个高脚杯里倒满果汁,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盛冰的盘子,取了一些冰块,放进杯子里。果汁从被倒进杯子到传递的整个过程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凯文等亚当喝了一大口后,才喝了几口。甘甜可口,令人愉快。

亚当斯将一个小型录音设备放在他们之间的咖啡桌上。“你不介意我录下来吧?”

凯文豪爽地朝机器挥了挥手。“请便,”他说,“这很有意思,这次录音不必以宣布录音时间和在场人物作为开场。”

亚当斯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我从没有想过做那样的录音。”他说。

凯文笑了。“这取决于你开你报道的那些车的车速。”

亚当斯靠向前,按下银色的按钮。“告诉我你第一次看到法拉利时的情景。”

清单三

一、丹尼·维德

二、罗比·毕晓普

三、汤姆·克鲁斯

四、凯文·马修

五、奈尔和德克兰·麦卡洛

六、迪帕克

潘纳尔城堡在玫瑰战争后就屹立在那里,十九世纪中期被毁,但又被十四代勋爵重建。从外面看,它是中世纪建筑群,但是里面有中央供暖系统和现代化的管道,布局也遵照现代设计,一点都不过时。

可能最棒的就是令人惊讶的视野范围,自从潘纳尔城堡对大众关闭后,只有少部分人能欣赏到这样的风景。羊毛、煤矿,以及最近才出现的红玫瑰艺术和工艺村已经由后来的潘纳尔勋爵接管。

潘纳尔勋爵本人实际上是需要为了生存而工作的。多年来,他已经成为一个平凡的纪录片制作人,也成为众多议会和委员会中的成员。据卡罗尔所知,他是个相当好的人,尽管有一次帮托尼·布莱尔在艺术村举办了一次画展。

他们的车行驶在通往城堡的略带坡度的私人道路上,克里斯四下张望。“这条回家的路绝对是防御性地势,”她发表意见,“想爬上来可真不容易。”

“我猜这就是它还存在的原因。”卡罗尔说。

“你是说那个有毒植物园?你如果不能用炮弹消灭他们,就给他们汤喝。”

“难怪英国食物名声那么不好。”

“那么这里到底有什么?”

“潘纳尔伯爵在数年前制作一部关于梅第奇家族的纪录片时,就开始对有毒植物园感兴趣,所以打算建一个自己的有毒植物园。”

“所以他们说电视没有教育意义。那么他种了哪些有毒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