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练习(第4/7页)

“别停。”史汪镇定地说。她没有停止导引,但只是漫无目的地操弄着能流,“连这一个都搞砸了,看来你的确需要练练。还有,红宗会放过他吗?你怎么看?”

这一回,沐瑞织出了一片硬币大小的亮蓝碟片,碟片落到她手中。这道编织没有限定形状,又是一件怪事。不过织成碟形或球形是最简单的。这片风之力的编织如钢铁般坚硬,手感略微冰冷。沐瑞释放了编织,“硬币”消失了,只剩下一点残余的至上力。这点痕迹很快也会淡去。

下一道编织正是属于复杂而无用的那类,需要用到所有五种力才能织成,但是沐瑞一边答话一边就织成了它。不管怎么说,一边谈话一边导引她还是能做到的。先是风之力和火之力,再加上土之力,然后是魂之力,接着又是风之力,她不停地编织。不知为何,半成型的编织不能长时间维持,若是久了它就会解体得不成样子。又是魂之力,然后又是土之力和火之力。“她们至少要花二十年时间才能发现他已经转生,没准更久呢。”在罕见的情况下,有些有天赋的女孩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导引了,但是同样有天赋的男孩至少要到十八九岁才会开始接触至上力,除非他们提前尝试学习它。而有些男人的天赋直到三十岁才开始显露出来。又是风之力,再加上魂之力和水之力,所有能流都精确归位。“而且他是真龙转生啊,即使是红宗也得承认在他打赢最终之战以前是不能驯驭他的啊。”他将会运用至上力竭力拯救世界,而回报则是被切断与真源的联结,真是可悲的命运。预言从不以慈悲著称,更不会因祈祷而改变。土之力,然后是火之力,然后是风之力。这件编织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天底下缠得最紧的一个死结。

“是吗?我可是听说有的红宗在追捕这些可怜的人的时候甚至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沐瑞也听说过这件事,但那只是传言。那可是违反白塔律法的罪过。两仪师会为此而受到鞭笞,还会被罚往偏远的农场思过一段时间。本来这种行为足以构成谋杀,但一想到让那些男人放任自流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她几乎能够理解这良苦用心。再加一些魂和土。似乎隐形的手指滑向她的腋窝。史汪非常清楚她是很怕痒的,不过她下手应该更狠一点。沐瑞几乎一动不动。“就和刚才某人说过的一样:要学会适应你无法改变的事。”她挖苦道,“时光之轮按照它自己的意志运行,各宗派随她们自己的意志行事。”再来一些风和火,然后是水、土和魂。然后同时加上五种力。光明啊,多么可怕的一团乱麻!而且它还没织完

“我!想说的是……”史汪还没说完,门就的一声开了,一阵寒风席卷而来,扫净了炉火带来的温暖。在阴极力的加持之下,沐瑞更敏锐的知觉让她觉得自己一瞬间被冻成了雪人。

走进来的人是来自阿特拉的见习生麦瑞勒·贝林格礼,她和她们在同一年赢取了巨蛇戒。橄榄色皮肤,容貌美艳,她几乎和史汪一样高。她喜好交际、处事圆滑、幽默感过剩,发作时脾气比沐瑞还坏。她们还是初阶生时就吵过架。两人都挨了鞭子,结果却成了好朋友。

当然啦,她并不是像史汪那样亲密的朋友,但仍是一位好友。所以沐瑞才没有冲这位不敲门而入的见习生大吼大叫。当然,因为结界的缘故,即使她撞门她们也听不见。但那不要紧,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你们觉得最终之战离我们还有多远?”麦瑞勒一边关门一边问。当看到沐瑞面前半成形的编织和环绕房间的结界时,她微笑起来。“在为试炼做准备啊,我明白了。你把她弄得尖叫了吗,史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我知道有种办法,可以叫她像被网捉到的猪仔一样尖叫起来。”

沐瑞连忙释放了编织,以防它解体。她和史汪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麦瑞勒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尖叫。”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打算拖延时间。见习生常常相互作弄,而且麦瑞勒对恶作剧的喜爱绝不亚于她或者史汪。有一次,在炎热的盛夏,当时即使是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也热得像火炉一样,结果她用冰块搞了个把戏。但是她绝不会像猪仔一样尖叫!

“麦瑞勒,你刚才说什么?”史汪警觉地问道。

“什么?当然是艾伊尔人啦。还能是什么?”

沐瑞和史汪沮丧地对视。有很多两仪师都认为真龙预言的许多章节都暗指艾伊尔人。当然,也有很多认为那些部分和艾伊尔人无关。在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双方曾激烈地争论过这个问题,争论激烈到几乎与泼妇骂街无异,虽然她们都是两仪师。但是,沐瑞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多,那场争论早就忘到脑后了,史汪显然也是如此。她们必须时刻警醒才能保守秘密。

“你们两人有秘密瞒着我,是不是啊?”麦瑞勒道。“我真没见过有谁能比你们两人还喜欢隐瞒。好吧,别以为我会问,我是坚决不会问的!”但从表情看来,她都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

“我们无权透露。”史汪答道。沐瑞扬起眉毛,然后立即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史汪想干什么?她想耍弄权谋的游戏吗?沐瑞曾教过她贵族游戏是如何运作的。在凯瑞安,就连仆人和农民都知道如何借助计策获取优势,提防别人干涉自己的秘密和计划。凯瑞安的贵族和平民一样离不开权谋游戏,凯瑞安人比任何地方的人都擅长耍手腕。而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的人不玩这种“游戏”,但是,史汪还是缺乏这方面的天赋。她总是喜欢直来直去。“但是你可以帮我对付沐瑞。”史汪接着说。这让沐瑞感到更加惊异,她们以前从不让其他人参与练习。“我能用的手段她全都知道得很清楚。”

麦瑞勒大笑起来,兴奋地搓着双手。她拉来第二把椅子坐下,周身开始散发出至上力的光芒。

沐瑞面带不快地转过身,开始编织第二种编织。然而史汪却说:“从头开始,沐瑞。你很清楚,必须要把顺序记得牢牢的,不管有什么样的干扰都不会失误。”

沐瑞轻叹一声,重新织出了一个小圆碟,然后练习继续进行。

史汪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沐瑞对她所有的伎俩都了如指掌。史汪喜欢在她焦头烂额的时候挠她痒痒,突然戳捅尴尬部位,让她面红耳赤,或是用噪声轰炸她的耳朵。她还会跟沐瑞讲她所能想象到的最恶心的事情,虽然两仪师们已经教她改掉了满口脏话的习惯,但她在这方面的想象力仍然活跃生动。不过,知道这些花招并不足以使沐瑞保持完全镇定。史汪让她重来了两次。而麦瑞勒更难对付,她特别喜欢玩冰。造冰很简单,运用水之力和火之力就可以把水汽凝结成冰。但是沐瑞很想知道麦瑞勒是怎么在她裙下私处造出冰的。麦瑞勒还会灵巧地运用能流拧她抽她,让她觉得好像挨了鞭子。有时她的臀部受到重击,就像被皮带抽到一样。这些拧和抽当然不是幻觉,它们会留下实实在在的伤痕。麦瑞勒还运用风之绳拽住她,把她拉离地面——她确定那是风之力;史汪从没玩过这种把戏——然后慢慢地转得她脑袋朝下。她的裙子落了下来,遮住了头脸。她伸手拨开面前的裙子,心脏狂跳不止。不是因为她在乎仪态,而是因为编织必须继续进行。你不必盯着一个编织也能够维持它,但是若看不到它就不能继续编织。而如果这个至上力打造的死结解体了的话,她就会给它震得生疼,就像拖着脚滑过一张地毯,然后又踩在铁片上,而且全身都是比这痛苦三倍的感觉。最后这一步终于完成了,但是在此期间她四次被麦瑞勒打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