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5页)

“艾哈迈德医生说刻得太深,手术不管用。我问过了。”艾米琳的眼中再次溢满泪水,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胸口,文胸和衬衫已经重新将她的乳房遮了个严严实实。

年轻律师知道,艾米琳·兰赛姆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工作勤奋,是称职的单身母亲。但此时,她轻轻地擦着眼泪,一脸痛苦迷茫:遇上了这么个大麻烦,却不知从何处着手解决!

“来,艾米琳,告诉我们,周六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银顶饭店有才艺演出。我在酒吧那边上班,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十点。”

萨帝厄斯点头默默记下她的话,“你周日晚上十点下班?”

“是。十点之后布朗克·格罗斯基会来换班。因为布鲁斯想让一个壮汉来对付酒后闹事的,我只有5英尺7英寸7,120磅8,唬不住那些人。”

“明白了。”萨帝厄斯取出一个黄色便签簿,做了第一条记录。“艾米琳,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入行不久,你可能希望找一个在这类案件上更有经验的人来帮你。比如这条街上的杰里米;或者他的合伙人埃尔文,虽然这人只喜欢地产方面的案子。杰里米当过地方检察官,应该对你目前这类案件轻车熟路,而我还只是个菜鸟。”

“我也考虑过。但这些人要么跟维克多·哈罗是一伙,要么想和维克多成为一伙。我敢打赌,所有律师做梦都想要他这样的客户。他的高速公路工程不时有工人受伤,他也经常拖欠下面人的工钱,比如他曾经拖欠过我父亲的钱,或是因为新的生意需要草拟法律文件。你愿意和我谈,我已经很吃惊了。你一定也想有他这样的客户。”

“我确实想。可他绝不会来找我。我太嫩了。”

维克多·哈罗是整个镇上最有钱、也因此最受尊敬的人,他怎么能对这个可怜的姑娘做这种事情?萨帝厄斯心中的愤懑在增长。

“那好,我们来回忆一下,你昨天几点去上的班?”

“下午一点三刻。那时布鲁斯正把收银台里的钱取出来,要赶在银行存款箱关闭之前存进去。”

“你昨天穿的什么衣服?”

“平日一贯的穿着:黑色迷你裙,白色村姑衫。我把头发吹干,用发夹固定起来,又抹了很厚的唇膏,因为漂亮的微笑能带来更多小费。”

“你最后怎么去了维克多·哈罗的办公室?”

艾米琳转过身去,面朝窗户,“维克多当时正掏钱请所有人喝酒。他经常这样。他手下的一些人也在场,不停地在起哄,维克多把他们都灌醉了。这是给他干活的好处之一,有酒喝。”

“没错。”

“九点左右,我从洗手间出来,看见他正在旁边过道里砸一台自动售烟机。一边砸,一边骂骂咧咧。我说我去让布鲁斯把售烟机打开。他回答说好。然后他说,艾米琳,今晚我要你帮个忙。我问他什么忙。他说他刚得知自己拿下了州里的一个招标项目,就要,又一次地,赚上一大笔了。”

“他试图给你留下好印象,是想打你的坏主意吗?”

“维克多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对方是谁,他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也许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也许没有。”

“但下班后,你还是跟他走了?”

“那之后他一边不停地给大家买酒,一边语意坚决地邀我去他办公室喝一杯香槟。他说妻子贝蒂当天不在镇上,他找不到人分享这个好消息。老实说,他看上去非常孤独。”

“所以你自愿去了。”

“就当我蠢吧,可以说我是自愿的。维克多给女人小费时出手很大方,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我们还想让他常来光顾呢。”

“这么说,你的确是自愿去的。但你还是应该稍微考虑一下家里吧?”

“没错,我给保姆打电话说我晚点回去,她也知会了她家人要在我家多待半个小时。她才十五岁,而且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但她父母没有反对。我告诉维克多,我可以跟他去他的巴士,但是只待半个小时,只喝一杯,然后我就得回家。”

“他同意了?”

“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他特有的灿烂笑容。我觉得是自己让他那么开心的。”

“你就开着自己的车跟他走啦?”

艾米琳转过身来,直视着萨帝厄斯,“不错,因为我本来打算只待到十点半,然后自己开车回家。我发誓。”

“我相信你。到了他的巴士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走进巴士。他开了一些灯,让我坐到沙发上,倒了杯香槟递给我,我们举杯为他庆祝。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好像是巴士的后门。维克多走到窗旁向外看,然后说了句‘我马上回来。’就出去了。我听见他们在说话,但是声音很低。又听见一声很气愤的叫喊。随后,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男人紧跟着维克多进来了。维克多说:‘这是强尼·布拉达尼。’我站起来,伸出一只手。那个男人拉着我的手,竟然亲吻了一下。当时我非常尴尬。这不是奥尔比特人的习惯。”

“这个强尼,你知道多少?”

“他从芝加哥来和维克多谈生意,只待了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维克多让他自己倒香槟。布拉达尼问我要不要再喝点,我说‘不必了。’但他执意给我倒,几乎是把杯子从我手上抢过去的。他一直在微笑,非常圆通,油腔滑调,是个典型的芝加哥人。”

“明白了。他跟你喝酒了吗?”

“喝了。我们还一起为维克多的新生意干了杯。”

萨帝厄斯停下手中的笔记,抬起头。他已经记满了整整两页。“后来呢?把你能想起来的全部告诉我。”

“后来?我醒过来。外面很黑,乳房感觉像着了火。”

“然后你做了什么?”

“我打开沙发上面的灯。我的衬衣被扯了下来,文胸胡乱地缠在脖子上。我看到自己胸部,尖叫起来。”

“你尖叫的时候维克多有没有出现?”

“没有,我再也没有见过维克多。我只知道他把我一个人丢那儿了。”

“那你怎么认定是维克多干的?为什么不是那个油腔滑调的强尼呢?”

“谁会把别人的名字刻在一个女人的乳房上?完全不合情理,不是吗?”

“这我倒没有经历过,但的确不合情理。所以我们几乎能肯定就是维克多干的。”

“我离开时,只看见维克多的大车和我自己的车。强尼·布拉达尼也不见了。更何况,我心里特别害怕,也没工夫多想。我只想着离开那个鬼地方,回家看看杰米怎么样了。”

“是该看看杰米。”

“我全副心思都在杰米那,根本没心情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惦记着被我丢在家的孩子。我看了表,刚过凌晨四点。一到华盛顿街,我就直奔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