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受害少女的保时捷(第2/7页)

“谢谢你,”她说,“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吧。”她转身,气哼哼地推开人群在前面开路,我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紧随其后。

记者是很奇怪的动物。为了工作,他们必须特别高看自己。那些看了德博拉可怜表演的记者显然更善于这种自欺欺人,因为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他们把话筒举到德博拉嘴边,并且使劲儿喊着问题,德博拉就会屈服于他们的淫威,最终招供。但是真对不起他们的专业自信心,德博拉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一切东西,包括那些傻瓜记者,一往直前。

由于跟在德博拉后面,有几个记者盯上了我。不过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我的伪装很能迷惑他们,他们都认定我就是我想给大家看的样子——一块不会讲一句话的木头。所以除了肩膀被撞了几下,我没受什么干扰就走出了发布会现场,和妹妹一起回到了二楼指挥中心。

戴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悄悄地站在我们身后,倚着墙。有人在屋里放了咖啡机,德博拉拿起一个一次性热饮杯,倒了点儿咖啡,喝了一口,咧了下嘴。“这比咖啡店里的可差远了。”她说。

“我们去吃早餐吧。”我充满希望地说。

德博拉放下杯子,坐下。“我们还有好多事儿要做呢,现在几点了?”她说。

“八点四十五分。”戴克说。德博拉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好像他选择的这个时间很让人不快。“有什么不对吗?就是这个时间啊。”戴克说。

门开了,探员胡德走进来。“我他妈简直太棒了,我自己都惊着了。”他边说边昂首阔步地走到德博拉面前坐下。

“你也惊着我了,理查德,”德博拉说,“你找到什么了?”

胡德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我的速度创纪录了,”他说,“泰勒·斯巴诺2009年的蓝色敞篷保时捷。”他用一根手指弹着那张纸,“一个经营地下拆车场的家伙欠我个人情,我去年放了他一马,那可是他第三次犯事儿了,”他耸了下肩膀,“他打电话叫我过去,给了我这个。”他又弹了弹那张纸。“它在奥帕洛卡一个给车喷漆的店里,”他说,“我在那儿安排了辆警车盯着那几个喷漆的家伙,是几个海地人。”他把那张纸往德博拉面前一推。“该评我当劳模了吧?”他说。

“滚一边儿去,”德博拉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是谁把车卖给他们的。”

胡德冲她咧开嘴,做了个大大的笑脸。“得嘞,”他说,“我有时还真挺喜欢这个工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嘴里吹着《太阳出来了》17这首曲子。

德博拉看着他离开,门关上后,她说:“我们能喘口气了,真得谢谢这个白痴呀。”

“哎,我不明白,怎么就能喘口气了?”戴克说,“他们要是重新喷漆,那手印之类的东西就全没了。”

德博拉看着戴克,那表情能把我驱赶到家具后面去。“戴克,有些人很愚蠢,”她特意把重音落在“愚蠢”两个字上,“他们本该把那辆车藏在地洞里,但是有人想挣点儿快钱,就把它卖了,那么如果我们能找到是谁卖的这辆车……”

“那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女孩。”戴克说。

德博拉看着他,表情居然柔和了许多。“说对了,戴克,”她说,“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女孩。”

“那好吧。”戴克说。

门又开了,探员阿尔瓦雷斯走进来。“你会喜欢这个的。”他说。德博拉期待地看着他。

“你找到博比·阿科斯塔了?”她说。

阿尔瓦雷斯摇摇头,说:“斯巴诺家的人来见你了。”

如果第一个走进门的是斯巴诺先生的话,那么泰勒的父亲就是一个二十八岁的肌肉男,头后面扎着个马尾,左臂下方鼓起来一块,让人会怀疑……这就意味着他十岁就生了泰勒,这可有点儿超越极限了,即使是在迈阿密。不管是谁吧,他看起来极其严肃,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房间,当然也包括我和戴克,然后向走廊那边点点头。

接着走进来的倒是更像大家心目中少女父亲的样子。他是个中年人,个头不高,有点儿胖,头发稀少,戴副金丝眼镜。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很累,嘴巴一直张着,喘着气。他晃晃悠悠地走进房间,无助地巡视了一会儿,然后站在德博拉面前,喘着粗气。

他身后的女人则是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的。她比较年轻,比斯巴诺先生还高几英寸,金红色头发,身上珠光宝气。她身后还有一个肌肉男,没梳马尾,而是寸头,手里提着个中等大小的铝质手提箱。他进来后关上了门,倚着门框立在那儿。那女人跨步到德博拉跟前,拉了一把椅子给斯巴诺先生。“坐下。”她对他说,“把嘴巴闭上。”斯巴诺先生看看她,眨眨眼睛,然后让她扶着自己坐下。

那女人看看周围,发现会议桌旁边还有把椅子,就过去拽过来,坐在斯巴诺先生旁边。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然后把注意力转向德博拉。

“探长……摩根?”她说。

“是的。”德博拉说。

这女人盯着德博拉看了半天,噘了下嘴,吸了口气,说:“我是达夫妮·斯巴诺,泰勒的母亲。”

德博拉点点头。“对于你们失去爱女,我很难过。”她说。

斯巴诺先生抽泣起来,声音很大,把德博拉吓了一大跳。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他在唱歌。

“别哭了,”达夫妮·斯巴诺对他说,“你必须振作起来。”

“我的宝贝女儿啊!”他说,很显然他还不能振作起来。

“她也是我的宝贝女儿,我的天哪,”她冲他嘘了一下,“你马上给我安静下来!”斯巴诺先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摇摇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然后尽量坐直身体,平视德博拉。

“你负责找到那些作案的畜生,”他对德博拉说,“那些杀了我女儿的畜生。”

“斯巴诺先生,是一个特别行动队,”德博拉说,“我们有一队人马,由各个分区的警察组成。”

斯巴诺先生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我不管什么队,他们告诉我你是负责人,对吗?”

德博拉瞟了一眼阿尔瓦雷斯,阿尔瓦雷斯立刻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又看向斯巴诺夫妇。“是的。”她说。

斯巴诺先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为什么不派个男的?”他说,“这个组织决定正确吗?”

我能看出阿尔瓦雷斯使劲儿控制着自己。德博拉倒没什么,她早就习惯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这样。“我负责是因为我是最好的,我有这个资格。如果你觉得不妥的话,那是你的问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