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布赖恩归来(第4/6页)

“哈,聪明的家伙。”他说,“来自高卢的礼物。”

“法国面包圈?”我说,“他们不会放香菜吧?”

他打开盖子,露出几排闪闪发光的面包圈。“没香菜,也没蜗牛。”他说,“但有巴伐利亚奶油。”

“我得请参议员为你颁奖。”我边说边迅速拿起一个面包圈。在建立在爱、智慧、同情基础上的世界中,我那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早晨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不过,当然了,我们没那样的福气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所以面包圈还没来得及被我吞下肚,我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不知怎的,从那铃声我就能猜出是德博拉。

“你干吗呢?”她连招呼也不打就问。

“消化面包圈呢。”我说。

“来我的办公室消化。”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没办法跟一个已经挂断电话的人争论,我知道德博拉懂这个诀窍。所以我没让自己再费劲儿拨一遍号码,而是朝德博拉的办公桌走去。其实她的地盘不能称为办公室,而只是带隔板的办公区。

德博拉坐在桌前的椅子里,手里抓着一份看上去是公文报告的东西。她的新搭档戴克站在窗前,英俊得不像话的脸上是一副说不上是超然物外还是空虚的表情。“瞧瞧这个,”德博拉说着,用手背拍着那沓纸,“你能相信这堆狗屎吗?”

“不能,”我说,“因为离得太远,我都看不清狗屎。”

“大酒窝先生去调查了斯巴诺家。”她说着朝戴克示意了一下。

“哦,嘿。”戴克说。

“他给我找到一个嫌疑人。”德博拉说。

“案件相关人士,”戴克用官方口吻严肃地说,“他还不能算是嫌疑人。”

“他是我们他妈的目前唯一的线索,你却把这事儿压了整整一宿,”德博拉吼起来,“我要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才能读这浑蛋报告。”

“我得打字。”他说,听上去有点儿受伤。

“俩姑娘失踪,上头盯着我不放,媒体等着看好戏,而你在打字,都不赶紧告诉我。”她说。

“得了,有什么大不了。”戴克耸耸肩说。

德博拉咬牙切齿,搜肠刮肚地想说点儿特别厉害的话,可最终只是将报告扔到桌子上。“戴克,去给我倒杯咖啡。”她最后说。

戴克站起来,朝德博拉一指,说:“两块糖,加奶。”然后朝走廊尽头的咖啡壶溜达过去。

“我记得你喜欢喝黑咖啡。”我对德博拉说。

德博拉站了起来。“如果这是他最后一次犯错,我太巴不得了。”她说,“过来。”

她说着朝和戴克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叹口气跟着她,好奇德博拉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一套作风,也许是一本叫《欺负人的管理方式》的书吧。

我在电梯前赶上了她,说:“我能问问咱这是去哪儿吗?”

“蒂法尼·斯巴诺。”她说,使劲儿按了两下向下的按钮。“泰勒·斯巴诺。”我说,跟着她进了电梯,“那个和……萨曼莎·阿尔多瓦一起失踪的女孩。”

“没错。”她说。电梯门关上,我们晃荡着下行。“笨仔向蒂法尼·斯巴诺问起她姐姐。”我猜笨仔是指戴克,所以我点点头。“蒂法尼说泰勒对哥特式建筑感兴趣有一阵儿了,然后她在‘哥特正方形’聚会上碰到了这家伙。”

我自己平常循规蹈矩,所以觉得哥特聚会是年轻人的一种聚会形式。就我所知,这个团体的孩子都穿黑衣服,皮肤苍白,听欧洲流行音乐,热衷看《暮光之城》的DVD。在我看来和正方形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德博拉的想象力丝毫不受阻挡。

“我能问问哥特正方形是什么吗?”我谦虚谨慎地问道。

德博拉瞪了我一眼。“那是个吸血鬼。”她说。

“是吗,”我说,感到很惊奇,“在这个年代?在迈阿密?”

“是啊。”她说,电梯门开了,她朝门外走去。

我紧紧跟着她。“那我们会去见这家伙吗?”我问,“他叫什么?”

“弗拉德,”她说,“名字挺好记,是吧?”

“弗拉德什么?”我说。

“我不知道。”她说。

“但你知道他住哪儿吧?”我试探地问。

“我们能找到他。”她朝出口走去。我觉得受够了,我抓住她的胳膊,她转身瞪着我。

“德博拉,”我说,“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和那个绣花枕头的白痴再多待一分钟我就要疯了。”她说,“我必须离开这儿。”她想抽出胳膊,可我没放手。

“我和任何人一样不想跟你的搭档多待一会儿,”我说,“可我们是要去找人。不知道他的全名,不知道他在哪儿,那我们要去哪儿?”

她又试图把胳膊抽出来,这次成功了。“咖啡网吧,”她说,“我不蠢。”显然我蠢,因为我又一次扮演了跟班的角色,随着她冲出门,朝停车场奔去。

“你付钱买咖啡哦。”我边跟着跑边没用地说。

十个街区外就有一家网吧,所以我没费什么时间就坐在了电脑前,旁边是一杯上好的咖啡,还有坐立不安的德博拉。我妹妹是个神枪手,而且她有很多其他本领,但让她坐在电脑前,就仿佛让驴子跳波尔卡舞一样,所以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把这些活儿交给了我。“好吧,”我说,“我能搜‘弗拉德’这个名字,不过……”

“牙齿美容,”她飞快地说,“别装傻。”

我点点头。这是个聪明的主意,毕竟她是受过训练的侦查员。几分钟之后我就有了迈阿密十几个牙医的名单,都是从事牙齿美容的。“要我打印吗?”我问德博拉。她看看长长的名单,使劲儿咬着牙,我怕她这样下去很快就该自己去看牙医了。

“不,”她说,抓起电话,“我有个办法。”

她拨了个快拨号码,几秒钟之后我就听见她说:“我是摩根,给我那个法院牙医的电话。”她的手在空中挥挥,表示她需要一支笔。我从键盘旁边拿过一支笔,还从旁边垃圾桶里找出一张纸,一并递过去。“嗯,”她说,“古特曼医生,没错,是他。好的。”她写下号码,挂断电话。

她立刻照着记下的号码拨出去,和接线员谈了一分钟之后,我从她用脚点地的样子判断,古特曼先生来接电话了。“古特曼医生,”德博拉说,“我是摩根探长。我需要本地牙医的电话,能把人的牙齿修得像吸血鬼的牙医。”古特曼说了些什么,德博拉看上去很惊讶。她拿过笔记着并说道:“嗯,记下了,谢谢。”说完挂断电话,对我说:“他说全市只有一个牙医蠢到会做这样的事儿,南海滩的伦诺夫医生。”

我很快在刚才搜出的牙医名单上找到了他。“就在林肯路旁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