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与谋杀(第2/3页)

 

警方是通过罗纳德了解到格林的底细以及他和玛丽之间的争执的。格林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视为头号嫌疑犯。不过,他并不惊慌,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而且他还可以通过莫林夫妇找到美娜,以证明自己不在场。

 

李警官将车停在公寓前面。丘普警官留在车上,由李警官陪格林走进大楼。警官告诉门房:“10D,莫林家,有公事。”说完,他们走进电梯,按了去十楼的钮。莫林夫妇都在家,正在看星期日报纸。经过昨晚的宴会,屋内一片凌乱,杯子、烟头到处都是,空气中浓重的烟味仍然没有散去。

 

谈话开始后,格林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下子紧张起来。

 

“对不起,警官先生,”莫林先生说,“我们并不认识一个叫美娜的女人。我可以肯定,我们并没有邀请她,我也不记得格林先生昨晚来过。如果他和那位美娜小姐真的来过的话,我和我妻子肯定会看见的——昨晚,我们总有一人守在酒吧,是不是,亲爱的?”

 

“是的,亲爱的。”

 

李警官那双眼睛紧盯着格林:“格林先生,你不是说昨晚有四个侍者在招待客人吗?”“是的,绝对没错!”格林说。

 

莫林夫人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格林,好像她发现他是一个疯子。她说:“昨晚的宴会,我们没有请任何仆人,客人们不是自己动手,就是由我们夫妇俩来招待的。”

 

“谢谢你,夫人,谢谢你,先生。”李警官说,挽起格林的胳膊。“格林先生,我们走吧。”

 

说时迟,那是快,格林挥拳朝李警官的小腹打去。趁他疼得弯下腰时,格林逃出房间,顺着防火梯跳到房顶;接着,又跳到另一幢房子的屋顶。格林回到街上,穿过大街小巷,终于摆脱了警察。

 

家是不能回了,格林只好投奔黑社会的朋友。他做了整容手术,乘飞机来到洛杉矶。虽然纽约的报纸并没有对他的案子大事渲染,但还是登了他的照片,所以他一直东躲西藏,直到找到他以前的同伴杰瑞。

 

“杰瑞,我是跳到河里也洗不清了。我没有杀玛丽,但是,有人陷害我,而且做得天衣无缝,因此没有人相信我的话。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我请求你再扮一次侦探,我需要你的帮助!”

 

杰瑞揣摩着莫林夫妇的证词……没有人在宴会上看见过格林,也没有任何侍者在宴会上……一个假想突然浮现在他脑中。

 

“好吧,”杰瑞对格林说,“我可以接下你的案子,但我的酬金可不低啊。”

 

“我还有点钱……”格林说。

 

“那就好,”杰瑞打断他的话,“你就住在我这里,我到纽约为你查个究竟。怎么样?”

 

“太好了。”格林说。

 

于是,杰瑞打点行李,乘飞机来到纽约,住在时代广场北边一家不起眼的旅馆,然后——闭门睡觉。

 

任何侦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跑腿的。所以,星期一上午,杰瑞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查阅电话簿上私人侦探的名字。他看到沙根·赫斯这一名字。三年前,杰瑞曾用他做过调查。赫斯是个捷克难民,在东65街开了家私人侦探公司。他说一口夹生的英语,烟抽得很厉害,但很能干。杰瑞给他办公室打了电话,约好下午见面。

 

四点差几分,杰瑞走进东65街的办公室。四十五分钟后,赫斯把两百美元预付金放进口袋。“杰瑞先生,很高兴能为您效劳。”赫斯说,“我在警察局有很好的关系。你星期四再来,那时我会向你提交第一份报告。关于警方调查情况、那位叫格林的演员、死者的哥哥,我都会有消息告诉你的。”

 

“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杰瑞说,“麦德隆,那个华尔街的律师。”

 

“我知道该怎么办,”赫斯说,“星期四下午四点,好吗?”

 

离开赫斯的办公大楼后,杰瑞看看手表,决定拜访一下东海岸最好的做假证件的人。当他离开那位绅士的住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怀中揣着纽约警察局的警徽,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可以派上用处的。

 

杰瑞乘出租车来到百老汇与87街的交汇处,再向东走了半条街,就来到了格林参加宴会的地方。杰瑞向门房亮了亮警徽,便走进大楼。住户名单上的确有莫林一家,但由于已经知道他们对警方的证词,所以杰瑞没有按他们家的门铃,反而按照自己的假想,按了11D的门铃。没有人回答,杰瑞不停地按着。

 

“你就是按一整夜,也不会有人答应的,”门房嘲笑道,“不会有人答应的,因为六个星期前,琼斯家就去海上度假了,大约星期天才会回来。”

 

杰瑞把手指移到9D上,那门铃旁的名字是谢林。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们也不在,”门房说,“我想他们是去参加医学年会了,大约星期四晚上回来。”

 

杰瑞向门房道谢,转身离开。

 

星期四下午,杰瑞来到赫斯的办公室,草草地扫了一眼他准备的报告。那些报告都夹在一起,放在一个牛皮纸卷宗里,只有三张照片放在外面。一张是格林的,看上去比他本人英俊。一张是麦德隆律师的,看上去像是从毕业纪念册里拍下来的快照。照片上的人有张瘦削严肃的脸,嘴角下垂,两眼由于近视而显得无神。难怪玛丽生前会喜欢格林。

 

第三张是她哥哥罗纳德的。这是赫斯的助手在曼哈顿分公司门前偷拍的。他是个矮小、粗壮的男人,浅色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修剪得很整齐,唇上蓄着细细的两撇八字胡。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杰瑞仔细看过三张照片后,把它们放进口袋里。

 

“这么看来,”杰瑞对赫斯说,“这三个人都有杀害玛丽的可能。她哥哥说他整个星期六晚上都在看电视,楼下的人也证实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一直到凌晨一点。但他完全可以在打开电视后,偷偷溜进去杀害他妹妹。”

 

“至于麦德隆,”杰瑞继续分析说,“他当时在参加酒吧俱乐部的鸡尾酒会,但没有人能证明他何时来、何时走。他在回家途中完全可能下手。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没有任何证人看见有人走进玛丽小姐的住处。麦德隆可能是出于妒忌,而罗纳德则可能是由于金钱。”“山姆的遗嘱写得很明白,”赫斯说,“他的财产留给儿子和女儿,如果他们中有人在父亲去世之前死去,那么财产全部归生者所有。山姆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并且因为心脏病发作住院两次。”

 

他咳嗽了一声,说:“我是无权了解一位活人的遗嘱的,为了搞到遗嘱的内容,我多花了两百美元。”

 

杰瑞皱皱眉头,从钱包取出钞票,心中暗想,这办公室里骗子可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