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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性暴力方面呢?显然,我的意思是指凶手使用强力胶之前。”

“我用溶解剂解决了强力胶,然后检查了外阴部位。我会说,她最近被强暴过,阴道和肛门都被侵犯了。有内部撕裂,这表明有过相当残忍的强奸行为。阴部同样有旧瘀伤,还有部分已经痊愈的内部撕裂。”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宝拉从来没见过格里沙变得麻木不仁。他面对人类互相做糟糕的事情,还是会感到痛苦和忧伤。“没有精液,他也没有用避孕套或外国玩意儿。”

“外国玩意儿?”菲丁是从临床医学角度提出这个问题的。

“假阴茎,或者他用在她头上的棒球棍。这很难说。”

“那么,从理论上说,凶手可能是个女人?”

格里沙发出空洞的笑声。“从理论上说,凶手可能是个女人,没错。不过,她得非常强壮,才能移动受害者。但没错,凶手可能是个女人。”又是沉默,他们都在思考这种可能性。“还有一件事,”格里沙说,“因为瘀伤和皮肤损伤太多,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其他伤口,但我还是找到了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刺伤。这种情况出现在三个地方。一处在她的右肩上,一处在她的左大腿上,还有一处在她肚脐上方的胃部。她肩上的那处几乎痊愈了,只剩下紫红色的疤痕。”

“刀伤?”

“不,比刀伤更小更浅。还有四处皮肤撕裂伤。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可能是电棍的探针造成的伤害。”

“你认为他用电棍攻击了她?”菲丁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我不能确定,我在这一领域没有什么经验。我需要再研究研究。不过,没错,我目前认为是电棍。”

“所以,他在受害人没有挣扎的情况下,从公共场所绑架了她……”菲丁的声音渐渐变小,陷入沉思。

宝拉抓住机会。“嗨,格里沙。是我,宝拉。”

“嗨,宝拉警长。升职的感觉怎么样?”

“我都不记得我最近一次偷着乐是什么时候了。格里沙,关于死亡时间,你有什么发现吗?”菲丁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宝拉抢了她说话的机会。

“我会说是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四点之间。无法更精确了,抱歉。胃里的东西毫无帮助,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小肠里面也是空的,因此,从她最后一次进食到死亡,至少隔了十二小时。”

“那么,毫无疑问,他杀死她之前,一直囚禁着她?”

“看起来是这样。而且,他关押她的期间,会有规律地揍她。”

“这与我们的推测相符,”菲丁突然说道,“谢谢你,医生。我很感激你的帮助。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完整的报告?”

“我的秘书一整理完报告,就会发电子邮件给你们。祝你们好运。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案件,督察。”然后,他挂断电话。

“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菲丁说道,语调表明格里沙让她失望了。

“除了电棍击伤这一可能性。”

“好吧,他必须得用一些方法制服她,而电棍很有效。”菲丁并没有让步。

“但是,他用了三次,其中只有一次是从背后攻击的,这很有意思。格里沙的说法能支持我们的理论:她从未去过波兰。”

菲丁发牢骚般地嘟哝一声,然后开始在手机上写短信。宝拉有点不习惯,这里没有各种想法和可能性的碰撞。她和旧同事在深入思考、尝试各种理论并用证据验证它们的过程中,都得到了成长。菲丁也许产生了许多想法,但她守口如瓶,不与他人分享。

阿妮娅·布尔巴躲在校长办公室紧闭的大门后面。她因为哭过,那棱角分明的面庞有些浮肿,脸上的化妆品被泪水冲出一条条小沟,显得很难看。“阿什利发短信给我了,”校长一离开,她就说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娜迪亚怎么会死呢?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你们一定搞错了。”

“对不起,阿妮娅。我们不会搞错的。我为你失去好朋友感到非常遗憾。”菲丁表达同情的方式总是有点轻描淡写,“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样才能找到犯下罪行的人。”

她们坐在办公室一角的圆桌旁,圆桌上面散放着孩子们的艺术作品。阿妮娅不耐烦地用胳膊一扫,把艺术作品清理到一边,“愚蠢的艺术比赛,”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是怎么死的?”

“我们恐怕不能说太多细节。”菲丁回答道。

“过程快吗?告诉我她没受多少罪。”

宝拉伸出手,碰碰她的肩膀。“我们还有很多情况不了解,阿妮娅。娜迪亚是你的朋友,我们需要你告诉我们你所了解的信息,这样我们就能阻止同样的惨剧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她浑身发抖,用瘦弱的手臂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小小的胸部被挤到了上面。“拜托你,上帝,不要这样。”

宝拉把她们三人最后在一起的那个周六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阿妮娅证实了阿什利告诉她们的情况,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然而,宝拉把话题转向娜迪亚的前男友时,阿妮娅在座位上微微转身,离宝拉远了些,态度陡然变得有些奇怪。

不管是什么让她不舒服,宝拉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有一些内情,是吧,阿妮娅?你有些事情不想告诉我们?”她的声音很柔和,“如今,你说的任何话都伤害不了娜迪亚,阿妮娅。但我觉得她希望你跟我们坦诚相对,因为这有助于我们把凶手绳之以法。”

阿妮娅摇摇头。“没什么,这与她的死亡无关。这只是……没什么。”

“阿妮娅,我的工作就是找出其他人看不出来的联系。但是,你如果不给我一些原始素材,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求你了,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妮娅大声地擤鼻子。“帕维尔——他没有妻子和孩子。”

她如果是想阻止她们追踪新线索,那么,她差点成功了。造诣极高的审讯高手宝拉大吃一惊“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没有妻子和孩子?”

阿妮娅看起来很尴尬。“在夜总会的争吵。那个女人。当时我正在酒吧小酌。那件事发生时,我正准备回家,那个女人叫嚣着指责帕维尔,并拍下了他们的照片。我觉得我如果当时和他们在一起,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好吧,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宝拉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宝拉说道。

“我认识那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玛丽亚,我不知道她的姓。她不是从格但斯克来的。她在乌克兰利沃夫的一个酒吧工作过,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我当时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想要自己查清楚真相。因此,第二天晚上,我去了她目前工作的咖啡馆。咖啡馆在大学外面,我平时从不去那里。我告诉她,我知道你在帕维尔的事情上撒谎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我带娜迪亚到这里来,让你告诉她。”她不停地摆弄着手指上的那些廉价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