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王位觊觎者 Chapter 09 壮丽的凡尔赛宫(第2/6页)

“我的小野人,”她向詹米打招呼,“有个人你必须见见。其实是好几个人。”她像个瓷娃娃一样,朝着几个男人那边偏了偏头。那几个男人聚集在角落里的一张棋桌边上,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认出了奥尔良公爵,以及著名银行家杰拉尔·哥布林。这么说来,这可是有影响力的一群人。

“来和他们下下棋,”安娜丽丝劝说道,把像飞蛾一样的手放在詹米的胳膊上,“待会儿在那里参见国王陛下不错。”

预计再等一两个小时,国王就会吃完晚饭,出现在这里。在国王吃晚饭时,宾客们来回闲逛,聊天,欣赏壁画,摇着扇子调情,享用腌肉、水果馅饼和葡萄酒,偶尔还会谨慎地钻到挂着帘子的奇怪的小凹室里。这些凹室精致地嵌合在房间的镶板里面,只有在走得足够近,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时,你才会注意到它们。

詹米有些犹豫,安娜丽丝稍微使劲拉了拉他。“走嘛,”她劝说道,“不要担心你的夫人”——她欣赏地看了我的裙子一眼——“她不会孤单太久的。”

“我就是担心这点,”詹米低声地说,“那好吧,就去一会儿。”他立马摆脱安娜丽丝的手,然后低头对我耳语,“如果我发现你在这些凹室里,外乡人,那么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就死定了。至于你嘛……”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朝着他佩剑腰带的方向抽动了一下。

“啊,不行,你不能那样做,”我说,“你对着你的短剑发誓不再打我的。神圣铁器有什么用,呃?”

詹米勉强地咧嘴笑了:“不,我不会打你的,尽管我想那样做。”

“好。那你打算怎么做?”我揶揄地问。

“我会想出其他办法的,”他有些严厉地说,“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但是你不会喜欢的。”

他最后再怒目看了看四周,捏了捏我的肩膀表示占有,然后才让安娜丽丝带他离开。安娜丽丝就像一艘不大却热情的拖船,牵引着一艘不情愿移动的驳船。

安娜丽丝没说错。没有了詹米瞪着眼睛在我身边守着,宫里的绅士们就都来到我身边,就像一群鹦鹉抢食一个成熟的百香果。

他们多次亲吻我的手,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对我说了不少浮夸的赞美之词,还接连不断地给我送来加了香料的葡萄酒。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我开始感到脚疼。我的脸因为微笑而疼痛起来,我的手也由于摇扇子而感到了不适。

我必须感谢詹米在扇子上面的不妥协。屈从于他的感情,我带来了最大的那把扇子。这把扇子特别大,有一英尺长,上面画着一只在帚石楠上跳跃、据说是苏格兰雄鹿的动物。詹米不喜欢这种画风,但对扇子尺寸却很满意。我和蔼地扇走了一位穿紫色衣服的热情年轻人的殷勤,然后低调地把扇子展开放在下巴下面,挡住我咬鲑鱼夹烤面包时掉下来的面包屑。

它挡住的不只是面包屑。虽然比我高一英尺的詹米说过能够看见我的肚脐,但那些侍臣大多都比我矮,所以总的说来他们看不到我的肚脐,但是……

我经常喜欢偎依在詹米的胸上,把鼻子舒服地放在他胸间的凹陷处。有些较矮、较大胆的爱慕者似乎也想弯腰享受类似的行为,所以我始终忙着用力摇扇子,把他们脸上的鬈发扇到后面,或者,如果这还不够阻止他们,我就会啪的一声合上扇子,迅速有力地敲打他们的头。

听到门边的男佣昂首挺胸,缓慢庄重地说“路易国王陛下”时,我觉得解脱了许多。

尽管国王或许在黎明就要起床,但他显然在晚上更神采奕奕。我自己有五英尺六英寸高,他比我高不了多少。他以一位更高的人的仪态走进来,扫视着两边,和蔼地向鞠躬的臣民点头致意。

我边打量着他边想,这与我想象中国王的样子相似许多。他并不特别英俊,但表现得就像自己特别英俊一样——让这种印象更为强烈的,不仅是他穿着的富态,还有他身边人的姿态。他戴着最新的向后倾斜的假发,穿着立绒呢外套,上面缀满了上百只可笑的丝质蝴蝶。外套被拦腰裁断,露出一件奶油色的舒适背心。背心上用的是钻石纽扣,与他鞋上的宽大的蝴蝶形搭扣相匹配。

他用耷拉着的黑色眼睛不安分地扫视着人群,抬起傲慢的波旁家族鼻子,似乎是在闻出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詹米穿着短褶裙和长披肩,但还穿着硬质黄色丝绸的外套和背心。他的红头发披在肩上,一根古老的苏格兰式小辫子搭在一边的肩膀上。他绝对够格,至少我觉得是詹米吸引了国王的注意力,因为路易国王果断地转变方向,朝我们这儿走来,像红海的波浪一样让面前的人群分散开来。我在之前的宴会上认识的内勒·德拉图埃乐夫人,紧跟在国王身后,就像国王航迹里的一只小船。

我忘了自己的红裙。国王陛下直接停在我面前,把手放在腰上,夸张地鞠了躬。

“尊敬的夫人!”他说,“您让我们如痴如醉!”

我听到詹米深深吸气,然后他走到前面,向国王鞠躬。“陛下,请允许我介绍内人——我的图瓦拉赫堡夫人。”他站直身子,然后退到后面。詹米快速抖动手指,引得我不解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才突然意识到他是在示意我行屈膝礼。

我不假思索地行礼,努力低头看着地上,想着行完礼后我应该看哪里。内勒·德拉图埃乐夫人就站在路易国王身后,看着詹米向国王引见我,表情显得有些烦闷。流言说内勒现在正受到路易的宠爱。她衣着时尚,穿着一件剪裁到胸部下面的礼服,胸前的部分则用一点薄纱代替。这显然是出于时尚,因为它既不可能用来保暖,也不可能用来遮蔽身体。

但是,让我吃惊的既不是她的礼服,也不是礼服暴露出来的春色。内勒乳房的尺寸还算不错,比例也赏心悦目,长着棕色的大乳晕,而且乳头上还装饰有让乳头黯然失色的珠宝——两只镶满钻石的天鹅。它们用红宝石当作眼睛,朝彼此伸着脖子,在金环上不稳固地摇晃着。它们工艺卓越,材料精致,但两个金环都从乳头里穿过,这让我觉得特别眩晕。她的乳头被严重地扭曲,但是被盖在乳头上面的硕大珍珠遮住了,这两颗珍珠各自悬挂在一根细细的金链子上,金链子则套在金环上。

我红着脸,咳嗽着站起来,表示歉意退下了。我边往后退,边朝手帕里干咳。我感到身后有人,然后及时停下来,才没有撞上詹米。他正忘我地看着国王的妃子。

“她对玛丽·德阿班维丽说过,是雷蒙师傅给她穿的孔。”我低声评论道。他那入迷的眼神没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