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乔纳森·哈克的日记(第2/5页)

他的描述让我不寒而栗!

“他搬那些箱子就像在搬一箱茶叶,而我把这些箱子翻过来都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么你怎么进入皮卡迪利的那所房子里呢?”我问道。

“他也在那里。他肯定是立刻启程在我之前赶到那里,因为当我摁响门铃的时候,他亲自来给我开门,并帮我把那些箱子抬到大厅里。”

“全部的九只箱子?”我问道。

“是的,第一趟拉了五只,第二趟拉了四只。这真是一项枯燥的工作,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

我打断他:“那些箱子都被留在大厅里吗?”

“是的,那是一个很大的门厅,里面没有别的东西。”

我又进一步问道:“你没有钥匙吗?”

“根本就不用钥匙。那个老人亲自为我打开门,我离开以后他再把门关上。最后一次的情况我不太记得——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你记不起那个房子的门牌号了吗?”

“记不得了,先生。但是那座房子很好找。它很高,正面的石头墙上有一把弓,台阶也很高。我雇了一些想赚点钱的流浪汉才把这些箱子抬上去。结果那个老人给了他们几先令,他们似乎并不满足,还想要更多。但是那个老人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好像要把他扔下台阶,直到这时这些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认为根据他的描述应该能够找到这座房子,所以给了他报酬之后就立刻前往皮卡迪利大街。我又要有一次惨痛的经历了:显然伯爵已经自己处理这些箱子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时间就太紧迫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安置了一些箱子,他只要选择一个时间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他的计划了。我在皮卡迪利大街街心广场下了车,向西走去。经过了初级法院之后,我就看到了伯勒克桑描述的那座房子,很高兴能够找到德拉库拉安排的下一个老巢。这座房子看起来好像被闲置很久了。窗户上满是灰尘,百叶窗都开着。所有的木质框架都因为岁月久远而发黑,金属上面的油漆也都已经脱落了。显然阳台前面曾经贴过一张大告示,但是现在已经被撕扯得破碎不堪了,只留下了告示牌的支架。在阳台的栏杆后面零星放着一些板子,边缘已经粗糙不堪了。我愿付出任何代价以了解这张告示上的内容,因为从中可能得知房子所有人的一些线索。我还记得在卡尔法克斯进行调查和购买的经历,我禁不住想,如果我能找到这座房子以前的主人,那么就可能找到进去的办法。

目前在皮卡迪利大街这一面我已经无法得知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了,所以我就绕到房子的后面看看是否能够发现什么信息。皮卡迪利大街周围的大部分房子都住着人。我向附近的一两个马伕打听这所房子的情况。其中一个告诉我,他听说这座房子最近才出手,但是却不清楚卖主是谁。不过他告诉我前不久这里还有一张“房屋出售”的告示,也许“米切尔森置地”房屋中介公司能给我点线索,他记得在告示上见到过这家公司的名字。我不想表现得太急切,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或猜到我的意图,所以镇定地谢过他之后便离开了。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秋日的夜晚即将来临,我不能浪费任何时间。从伯克利名录上得知了“米切尔森置地”的地址后,我就立刻赶到了其位于塞克威尔大街的办公室。

接见我的那位先生彬彬有礼,但是话却不多。他只告诉我皮卡迪利大街上的那座房子——在我们谈话过程中,他一直称那座房子是“公馆”——已经被出售了,仅此而已。当我问他买主是谁的时候,他睁大了眼睛,迟疑了一阵才回答道:

“已经出售了,先生。”

“请原谅我,”我非常礼貌地说,“但是我有特别的原因想知道买主是谁。”

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眼睛也睁得更大了。“已经出售了,先生。”他还是那样简洁地回答。

“当然,”我说,“您不会介意告诉我这些的。”

“不,我介意,”他回答,“‘米切尔森置地’的客户资料是绝对保密的。”看来他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人,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也许私下里问他会更好,所以我说道:

“先生,您的客户会因为对您的信任而感到开心,我自己也是一个职员。”说到这里,我递上名片。“我并不是因为好奇才来打听买主,我是为戈达明爵士工作的,虽然他知道这座房子已经出售了,但是他仍然想了解所有权的状况。”听完这些话后,他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善。他说道:

“哈克先生,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您效劳,也愿意为爵士阁下效劳。当他还是阿瑟·霍尔姆伍德先生的时候,我们就曾经为他办理过一些房屋租赁事宜。如果您能把爵士的地址留下来,那么我在跟公司商量之后,无论如何,都会在今晚把结果邮寄过去。虽然这有违公司的规章,但是能为爵士效劳也是我们的荣幸。”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在我感谢他之后就把苏厄德医生的地址留给他,然后就离开了。夜色已经很深了,我感到又饿又累。在“充气面包店”吃了点东西后,我就搭乘下一班火车回到普尔弗利特。

所有人都回到了家。米娜看起来又疲惫又苍白,但她还是尽力表现得轻松愉快。一想到因为自己的隐瞒而令她牵肠挂肚,我的心里就感到愧疚。感谢上帝,今天晚上将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而且对情况一无所知,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因为我们表现得不信任而感到伤心。我下了很大决心,一定要让她远离我们的计划,这才是明智的做法。她也好像很服从我们的决定,或者说她已经对这件事产生了排斥,因为每次一提到这件事,她都显得很不安。很庆幸,我们作出决策正是时候,我们掌握的信息越多,对她的折磨就越大。

只有等到米娜不在场的时候我才能把白天的发现告诉大家,所以晚饭过后——又听了一段音乐放松心情之后——我把米娜带到房里,让她去睡觉。此刻,米娜表现得比平时更加热情,她抓住我似乎想让我留下,但是还有太多事情需要讨论,我只好离开了。感谢上帝,我们现在可以公开地讨论了。

我下楼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聚集在书房的火炉前。到这里为止的日记,我都是在火车上写的,现在只要把它读给大家听就可以了,读完之后,范海辛说:

“乔纳森,今天的收获很不错。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找到失踪箱子的具体位置了。如果我们在那座房子里找到所有不见的箱子,那么我们的工作就接近尾声了。但是如果仍然有些箱子不知所踪,那么我们必须找到它们。之后我们就可以给他致命的一击,真正结果了这个魔鬼。”我们都沉默了一阵,突然莫里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