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九爷浑身上下就一张嘴厉害◎(第2/3页)

“作死的,你干什么去了,不是不让你乱来,不让你犯浑吗,正妻未娶,你在外头给我弄出个一儿半女,往后顾家怎么抬头,你有没有点数,啊?!”

狠狠又是一捶,捶的顾九章哎吆一声,故意顺势往地上一坐。

“阿娘,心口疼。”

“你少装,到底把人姑娘怎么了,啊!”平宁郡主是个心急奔放的,她不要求顾九章让顾家祖坟冒青烟,可他必须守规矩,其一便是管住自己身子,别祸害旁人。

顾九章摸着脑袋,爬起来歪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你儿子我元阳未破,能干什么。”

平宁郡主松了口气,试探问:“那你这脸这手...”

“就是被猫挠了,自己扇的。”

平宁郡主笑:“成,你这么说我就有底了,我且告诉你,别跟人家姑娘过不去,你是个男人,挨几巴掌也无妨。”

顾九章默默嘀咕:我可真是您亲儿子。

谢锳住在西北角的小院,跟棋棋和文文挨着,她俩喜好安静,平素里的消遣便是下棋画画,偶尔写几句附庸风雅的诗文,不似舞乐唱跳组,她们清早便要起来练手艺,吊嗓子,以至于笼子里的燕燕跟他们产生共鸣,此起彼伏的叫声吵得谢锳头疼欲裂。

吃过早膳,棋棋邀她下棋。

谢锳推辞,呕了几下,棋棋纳闷。

“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谢锳道谢,摆手回她:“前段时日吃了太多酸味,肠胃便总容易犯恶心。”

回去屋里,谢锳忍不住又呕了两下,她知道为何,便去倒了一盏白水,慢慢喝完。

那假孕的药,令她很不舒服,但这是她逃走的筹码。

若周瑄发现她没有死于大火,至少有孕的消息能让他顾及自己,不敢逼她太紧,只要获得喘息机会,她便有谋划下一步的气力。

他报复她,那他便活该遭到反噬。

清思殿内

周瑄抬手扯开帷帐,双目直直盯着侍卫端来的物件,一团灰黑中,隐约看出缠枝牡丹纹步摇,是她常戴的配饰,从床榻处搜寻来的。

每一日,总有与她相关的东西被搜出,步摇,钿头钗,靴履上头的明珠,成箱成笼的首饰,烧成灰烬的布帛,每一次都像重新剜开伤口,血淋淋的又冷又疼。

周瑄合上血丝弥漫的眼,落下手道:“继续找。”

铺天盖地的网子兜下,也找不到她半点踪迹,就像凭空消失,周瑄不信她死了。

她怀了他们两个的孩子,是他从未想到,一想到便浑身发抖的事实。

他怎么就没有察觉,以为避免了,克制了,清洗了,便不会伤她。

周瑄双手叠在腹部,茫然枯槁的眼神望向飘忽不定的帐顶,头晕目眩间,他仿佛看到谢锳的脸,她就那么望着他,却不肯走近。

柔荑抚过小腹,她慢慢抬起眼来,随后抽出一把刀,在周瑄猝不及防的惊呼中,一刀刺向孩子。

她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份生辰贺礼。”

尚衣局备好的皇后翟衣双凤冠,已经呈禀于他,拟好的诏书搁在密匣之中,他准备在她彻底失望之时,拱手奉上。

他要她一点点靠向自己,依赖自己,哪怕成为菟丝花也无妨,那便永远都走不开,永远也不会背叛逃离。

他想要的,多吗?

她都明白,却还不肯给他。

沙哑的呼吸声扯疼嗓子:“何大将军可启程回归。”

承禄恭声回话:“约莫在上元节前能赶回京来。”

上元节,周瑄眨了下眼,晦涩生疼的刺灼感让他很是不适。

他想过,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陪她过上元节,上一回还是六年前,他买了只花灯给她,她很高兴,一路提着上了桥,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分外明亮。

下桥时,她让自己过去。

她衣领有圈雪白兔毛,衬的小脸愈发柔软恬淡,嫌他站的太远,她往前走了两步,呼吸若有似无的打在他胸前。

乌黑羽睫轻眨,她垫起脚,举着灯笼往左比划,“明允,你看这花灯,像不像那月亮。”

周瑄便仰起头,羽毛似的吻落在他下颌,湿漉漉的。

心停了跳动。

他舔了舔唇,低下眉眼。

那白皙如玉的脸上俱是羞赧,却没有躲开,直到耳垂也泛起红晕,她又若无其事想往后退。

周瑄揽了她的腰,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谢锳不敢动,他也不敢动。

两人在桥下吹了半天冷风。

时至今日,周瑄仍记得清楚,她抹了桂花油,身上的香囊散着栀子茉莉的浓香。

他给她扎了一座鳌山,想等上元节那日带她去看。

来不及了。

平宁郡主漱口时,顾九章才从房里出来,吊儿郎当打着哈欠,随行小厮捧着上职要穿的银甲,他嫌热,行动不便,每回都要在出府那一刻才套上。

“听说没,圣人病了,停朝三日。”

顾九章不以为然:“换做是我,我得停十天半个月,多好的休息机会。”

咬了口青菜团子,又打了个哈欠:“阿娘,我也有点不舒服,今儿就不去上职了吧。”

“你敢?!”

不怒而威的一句话,顾九章哆嗦了下,避她突如其来的巴掌。

“外头都传,圣人的心头肉死了,还有人说,她没死,跑了。你巡城时,有没有听说什么。”

“什么?”顾九章反问。

平宁郡主啪的一下打他大腿,“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出府后,顾九章琢磨着平宁郡主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圣人的爱妾到底是死了还是跑了,若死了倒没什么,若跑了——

事情便有点棘手了。

他从送亲队伍后捡到的小娘子,虽穿着宫婢衣裳,可举手投足眉眼之间,别有一番风情,不会那么巧,被他撞上了吧。

顾九章倒吸了口气,后脊冒出一身冷汗。

何琼之是圣人的臣子,是情如手足的兄弟,他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亏得表面正经的何琼之,背地里如此腌臜下作,还敢勾搭圣人的女人,将她悄悄弄出宫外。

顾九章已经脑补出一场泼天狗血大戏。

该怎么问,怎么处置,他有点拿不定主意。

但不管如何,他可不敢交出人去,若叫圣人知道自己摸过那娘子的手,抱过她的腰,指不定要把自己剁了喂狗。

顾九章后怕,骑着马去城门口迎何琼之。

每日都去,终于在第五日等到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何琼之蹙眉。

“宫里着火,那人是死了还是逃了?”

何琼之握缰绳的手猛地一紧,蹙眉厉声道:“顾九章,你说什么!”

顾九章被他严肃的表情唬的一愣,旋即舔了舔唇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问问。”

“你紧张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模样,活脱脱做了丑事的模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