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 皇后又如何(第2/3页)

虽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变成了魏元贞,但说到底,与过去也没有什么两样嘛。

还是这么天真愚蠢!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蓁蓁捂住耳朵,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池仙姬却是猛地上前,狠狠地把少女的手扯开,一字一句厉声说道,“你应该好好地听清楚!你那引以为傲的医术,害死了太后娘娘!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救谁的性命?!”

少女瑟瑟发抖,她的嗓音却蓦地柔和下来,“你看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是不是应该给她们偿命?”

池仙姬半蹲下身,她纤细的手指触上少女的脸颊,却因那湿腻的触感皱了皱眉,改而扯住少女的衣领。

她无比温柔地说,“我的元贞妹妹,你说,太后娘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蓁蓁哽咽着。

“嫔妾相信你,”池仙姬的笑容十分亲切,好像愿意包容你的所有,“但是他们都不信。包括你的皇帝哥哥。”

“怎么办呢?”

蓁蓁情不自禁地跟着她重复了一遍。

池仙姬骤然压低声音,“太后娘娘在等你呢,她等你给她一个说法。”

“元贞妹妹,乖,去告诉太后,你没有想害她的,让太后去告诉你的皇帝哥哥,你没有害人,好不好?”

说罢,池仙姬拍了拍手。

立刻有一名小太监端着托盘上前,里面放置了一个纯金的酒壶,还有酒盏。

“那是谁杀的?”

少女忽然问。

这句话的语气过于冷淡镇定,池仙姬差点以为少女的无助恐惧都是装的。

她倏地看去,却见少女垂着浓密的眼睫,正玩着自己腰上的系带,却将之弄成了纠缠不清的死结,可见少女的心情,如同这系带一般纷乱无比。

池仙姬抬起纤纤玉手,亲自斟满了一杯酒,她小心翼翼地端起,好像里面是什么琼浆玉液。

“来,元贞妹妹。只要喝了这个,你就可以见到太后娘娘了。”

她将那杯酒送到了少女的唇边

眼眸带笑,温柔贤良得像是一朵白玉兰。

“可是,我见到了母后,我要怎么说呢?”

少女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也不伸手去接,认真地询问。

池仙姬唇角弧度愈发明显,她引诱道,“你只要说,你没有害她,就好了。要是你不这么说,她会来找你。不,她会化为厉鬼,去找你的皇帝哥哥。她会害死你的皇帝哥哥。”

“我不要!”少女面色发白。

池仙姬眼眸微眯,“来,娘娘,喝了它,不会有痛苦的。”

女子脸色怜惜,带着一丝悲悯,好似在看着世间受苦的众生,而她要帮助它们解脱。

酒盏的边沿就要沾到唇瓣,却被少女抬手打翻。

盯着倾洒在地上的酒液,刹那间池仙姬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暗。

“你……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头顶怯怯的声音传来。

“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蠢嘛。”

池仙姬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洁白的,戴着长长流苏的耳垂。她站起身来,自上而下地看着凤座上几乎蜷缩成一团的少女。

“怎么不听话呢,娘娘。”

“嫔妾不想逼您的呀。”

少女不说话了。

“为什么?”她的乌发披散在后背,声音听上去像是夹杂着哽咽。

“想要娘娘命的,可不是嫔妾。娘娘要恨,也该恨你的皇帝哥哥,”

池仙姬冷淡地说。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很想看到白蓁蓁绝望的模样,那比看到她的死状,还要令池仙姬感到舒心。

一直作为被保护被宠爱的存在。

她凭什么?

池仙姬很喜欢,不,应该是尤其迷恋,摧毁这种人的防线。

一点一点地摧毁折磨,看着那个人绝望崩溃的模样,真的很有趣。

“皇后娘娘,嫔妾觉得你像一个旧人。”

“那个人,”池仙姬轻笑着说,“因嫔妾而死。”

蓁蓁倏地抬眼。

“魏元贞,不,白蓁蓁。”

“你到底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池仙姬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她十分兴奋,且对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欲罢不能。

特别白蓁蓁于她,有特殊意义。

她是白雨渐的软肋,如果死在自己手上。

得知真相后的白雨渐,一定会无比痛苦,对她无比憎恨。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

想到白雨渐会用一种恨得发狂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池仙姬就兴奋得浑身发抖。

那个人,永远不会有这种极端的情绪,不论爱,还是恨。

就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

被这样的人深深地憎恨着,挑动这个人如此极端的情感,那该是多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蓁蓁观察着她的神情,忽然感悟到了什么,“你并不喜欢白雨渐。”

池仙姬怔了一下,脸色猛地一变,厉声开口。

“你没有失忆?”

都是装的?

池仙姬心头被恼恨笼罩,不禁上前一步,“你敢骗我?”

蓁蓁却没有被她的神情吓到,而是挑了挑唇,“若非如此,怎能知道你这个疯子,都在想些什么呢?”

少女将手搁在扶手两边,眉眼弯弯,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池仙姬脸色扭曲一二,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你兄长?你兄长心系于我,你不是知道么?”

池仙姬目光闪动着甜蜜,“他为了我的病情劳心劳力,为了我不顾落水的你,为了我甘愿交付性命,为了我要杀了你给我陪葬。”

“白蓁蓁,不管我喜不喜欢白雨渐,他都把一颗心捧到了我面前。”

“任我一眼不看便丢弃、扔到地上摔烂、还是拿去喂狗,他都无怨无悔。”

如同两年前那般,她用那种冰冷、高傲、看着蝼蚁的眼神在睥睨着蓁蓁。

蓁蓁亦是淡淡回望。

从前不懂,如今的她却轻而易举能够猜出对方的想法。

池仙姬说这番话的目的,绝不是想要炫耀白雨渐待她有多特别,而是想刺激自己,想看自己嫉恨疯狂绝望无力的模样。

可如今的她,又何曾需要那般?

“哦,是吗?”

“那么,为什么你的任务还是失败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池仙姬定在了原地。

白蓁蓁怎么知道……自己接近白雨渐是为了任务?

“不,”池仙姬蓦地冷笑,“我没有失败。”

她仰着下巴,眉眼之间都是高傲,是重复亦是强调,“我没有失败。”

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她确实不算失败。

只要是人,都有私心。

池仙姬的私心就是想要掌控他人的生死。

广宁侯让她接近白雨渐,套出连枝的秘密并且劝降于他,共谋大业——便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