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圈会(第2/6页)

“不错,先生。”

“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我认为,只有把胡子剃光的人抽的烟才会这样。嘿,华生,就像你嘴上只有那么一点儿胡子,也会被烧焦的。”

“用的是烟嘴儿吧?”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不是。烟头都被衔破了。瓦伦太太,我想不会是房间里有两个人吧?”

“不会,先生。他饭量很小,我总担心他吃这么少可能会被饿死。”

“嗯,我看我们还得等等,要找到更多的材料。反正,你没有抱怨的必要。你收了房租,这个房客虽然不寻常,但也不会惹麻烦。他出了很多钱,如果他有什么要隐瞒的,也与你并无直接关系。我们没有干预他人私事的理由,除非我们有理由认为这事与犯罪有关。既然你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我不会丢下不管。如果有新情况,请和我说;在你需要时,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帮助。”

“这里面确实有几点很有趣,先生,”房东太太走后他说,“当然,可能是小事——个人奇怪的习惯,但与表面现象比也可能有更多的奥妙。我首先想到了一种明显可能的情况,也许现在住着的根本是两个同租房间者。”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嗯,除了那个烟头,这位房客在租了房间后马上有一次外出,而且只有这一次,这难道说明不了什么吗?他回来时——也可以说某个人回来时,现在没有一个见证人。我们没有能够证明回来的人和出去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证据。另外,租房间的人英语说得很好,另一个却把‘matches’写成了‘match’。我推测,这个字应该是从字典中查到的。字典里有的只是名词而没有复数。这种简短的方式也许是在掩盖不懂英语的情况。对,华生,有充分理由认为我们的房客被人顶替了。”

“目的能是什么呢?”

“啊!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有一个调查方法十分简易明白。”他拿出一本大书,书中都是伦敦各家报纸的寻人广告栏,是他平日保存下来的。“天啊!”他翻看着说道,“真是一个呻吟、喊叫和废话的大合唱啊!也是由一堆奇闻逸事组成的大杂烩!但这对于一个异乎寻常的学者来说肯定是一个最宝贵的猎场!这个人孤零零的,给他写信就难免会泄露其中的机密。外面的消息又是怎样传到他那里的呢?途径很明显,是报上的广告。看来找不到其他办法。幸好需要我注意的只有一份报纸。这些摘录于最近两个星期的《每日新闻》:‘王子滑冰俱乐部围着黑色羽毛围巾的女士’——不去管这个。‘吉米应该不会让他的母亲伤心’——这与我们没关系。‘如果这位在布里克斯顿的公共汽车上昏倒的女士’——她,也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每天,我的心都充满了渴望——’废话,华生,都是废话!啊,有可能的是这一段。你听:‘要有耐心。将寻找一种靠得住的方法来通信。暂时,仍用这栏。G.’这段刊登在瓦伦太太的房客住进来两天之后。这难道一点儿都不像吗?可能这个神秘的客人是懂英语的,虽然并不会写。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嗯,这儿有——是三天之后的。‘有效安排正在作。耐心谨慎。乌云终会散去。G.’接下来的一周没有什么。这里说得就很明确了:‘已清除道路。有机会时,信号当发出,说定的暗号要记住——一为A,二为B,依此类推。消息你很快就会听到。G.’这是在昨天的报纸上刊登的。今天的报纸没有与这有关的东西。这一切与瓦伦太太那位房客的情况很一致。华生,如果我们多等等,我相信可以更好地看清这件事情。”

确实是这样。早上,我发现我的朋友在炉边的地毯上背朝炉火站着,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满意。

“这个如何,华生?”他喊道,拿起了桌子上的报纸。‘高房子,红色,白石门面。三楼。左数第二个窗口。天黑以后。G.’这已经相当明确了。我想,我们一定要在早饭后去对瓦伦太太的这位邻居进行一下查访。啊,瓦伦太太!你今天早上会带给我们什么好消息呀?”

我们的这位委托人这时气冲冲地跑了进来,这说明事情出现了新的重大发展。

“需要找警察了,福尔摩斯先生!”她嚷着,“我真的没法忍受了!就让他拎着自己的提包走吧。本来我是想直接告诉他要他走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先听听你们有什么意见。可是我忍无可忍了,老头子被打了一顿,这时候——”

“瓦伦先生被打?”

“反正对他真是粗暴。”

“说的是谁呀?”

“哎呀,我也想知道呢!就发生在今早,先生。瓦伦先生在托特纳姆宫廷路莫顿-威莱公司做计时员,七点之前他就要出门。好了,今天早上,他出门还没走多远,有两个人从后面跑出来,用一件衣裳把他的头蒙住,捆起来装进了路旁的马车里。他们驾着车跑了一个钟头,然后开门把他拖出来。他在路上躺着,连魂儿都吓没了。他并没有看见马车是怎么一回事,慢慢站起来后,才知道那里是普斯特德荒地。他是坐公共汽车回家的,现在还在沙发上躺着呢。我立刻就到这儿来告诉你们了。”

“真有趣,”福尔摩斯说,“他有没有看见那两个人的脸,听没听见他们说话?”

“没有,他被吓傻了。他知道的只有抬起他、扔下他都和变戏法似的。人至少有两个,也可能有三个。”

“你把这件事和你的房客联系起来了?”

“唉,我们住在这儿已经十五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叫他请吧,钱不算什么。他要在天黑以前离开我的房子。”

“等一下,瓦伦太太。不要鲁莽。我开始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或许比我最初看到的情况要严重得多。很显然,你的房客受到某种危险的威胁。也很明显的是,他的敌人就在你房子附近躲着等候他。在朦胧的晨光中,他们看错了,以为你丈夫就是他。在发现弄错了以后,就放了你丈夫。如果没看错,他们又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们只好这样推测。”

“那我该做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我希望能与你的这位房客见一面,瓦伦太太。”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安排,除非你硬闯。每次我把盘子留下后下楼,就能听到他打开了门锁。”

“他要把盘子拿到屋子里。我们自然可以在一个地方躲起来看到他。”

房东太太想了想。

“好的,先生,对面有个小房间是放箱子用的。我再拿一面镜子来,如果你们在门后躲起来,大概可以……”

“太棒了!”福尔摩斯说,“他吃午饭是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