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墙山庄(第2/5页)

“您说吧,我和华生都会听您的吩咐。”

“最近我遇到了很多十分古怪的事情。一年多之前,我搬到了这所房子里,因为我想一个人清静地过日子,因此和邻居并没有什么来往。三天前一个自称是房产经纪商的人来访。他对我说他的一个主顾看上了这所宅子,只要我愿意出手,钱绝对不是问题。我很奇怪,在这周围还有几所条件差不多的房产出售,可我还是对他的提议产生了兴趣。于是我给了一个比我买房时高出五百镑的价钱。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但他又提出他的主顾对家具也感兴趣,让我也给一个价钱。这儿的家具很多都是从我的老家带过来的,你应该能看出来它们的名贵,因此我就给了一个相当高的价钱。他也马上同意了。我曾有过去国外走走的想法,而这次交易让我赚了一笔钱,看来我今后的日子应该不错。

“昨天这个人带来了一份拟好的合同,多亏我把这份合同给我的律师苏特罗先生看了看,他也住在哈罗。他看后对我说:‘这个合同十分古怪。不知你看到了没有,一旦你签上字,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你都没有合法权利带走——你的私人用品也不例外。’那个人当天晚上就来了,我马上对这一点提出质疑,我和他说我卖的只是家具而已。

“‘不,不仅仅是家具,是一切。’他回答说。

“‘可是还有我的衣服和首饰呢?’

“‘这没关系,我们当然会把你的私人用品照顾好。但是如果未经我们检查,一切物品都不能带出房外。作为一个十分慷慨的主顾,他是有他独特的爱好和习惯的。他对我要求了,要不全买下来,否则就不买。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买了。’我回答道。这件事就再没了音信。但这件事儿相当奇怪,我真怕……”

一件意外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福尔摩斯扬起手中断了谈话,然后他快速抢到房间的那端,把门“呼”地拉开,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被他扯了进来。这个女人死命挣扎着,但仍被拽进了屋里,她扯着嗓子叫得就像一只被拽出鸡笼的小鸡一样。

“你放开!你要干什么?”她大叫着。

“原来是苏珊,你这是干什么?”

“太太,我想问问客人会不会留下用饭,刚走到门边,这个人就扑了上来。”

“我听到她在门外至少已经五分钟了,但我并未因此打断您有趣的叙述。苏珊,你有气喘病,是不是?这对你干的工作可有点不利。”

苏珊大喘着气用满含吃惊的眼睛瞪着捉住她的这个人。“你是谁?你无权抓住我。”

“我打算在你的面前问一个问题。麦伯利太太,给我写信找我帮忙的事,你曾和谁提过吗?”

“没提过,福尔摩斯先生。”

“那发信的是谁?”

“苏珊。”

“原来是这样。苏珊。你把你的女主人要找我的事情告诉谁了?”

“你胡说。我没给任何人报信。”

“苏珊,短命的人才气喘,你这样说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究竟和谁说了?”

“苏珊!”麦伯利太太大声说道,“你就是个狡猾的坏女人,我还记得,你几天前还在篱边和一个男人窃窃私语来着。”

“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苏珊怒气冲冲地回嘴。

“如果我告诉你,是巴内在和你说话,你觉得如何?”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那么多干吗?”

“我之前不敢肯定,但此刻我知道了。这样吧,苏珊,如果你能把巴内背后的人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十英镑。”

“你的人品就像这十镑,只是那个人的一成而已。”

“如此说来,他是个相当富有的男人?噢,不,你在笑,那一定是个富有的女人。别让我说更多的话了,你难道不想说出这名字来把眼前的十镑赚到手?”

“我情愿先看着你下地狱!”

“苏珊!你在说什么!”麦伯利太太喊道。

“你不再是我的主人了,我受够了。明天我会找人来拿走我的箱子。”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走出门去。

“再见啊,苏珊。樟脑阿片酊可能对你有帮助……这样吧,”等门一关上,福尔摩斯马上严肃了起来,“看来这个集团打算认真干一桩案子了。他们现在的行动多么紧张啊,你写来的信上盖着上午十点的邮戳。苏珊马上报信给巴内。巴内接着马不停蹄地去请示他的主子。他,或者她——我觉得应是女主子,因为刚才在我说错时,苏珊嘲笑过我——随即制订计划。他们找了黑人斯蒂夫,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我就遭到了警告。多么快速的行动啊。”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就是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你来之前谁在这所房子居住?”

“一位姓弗格森的退休了的海军上校。”

“他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特点吗?”

“应该没有。”

“我最初怀疑他会不会埋了些什么在这里。虽然很多人都把金子存到邮政银行里,但这不妨碍世界上的某些疯癫怪僻的人的一些习惯。如果这种人消失了,世界可就太单调了。我曾设想过这里埋有珍宝的概率有多大,但这种设想很难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家具,至于拉斐尔原作或莎士比亚第一对开本,你应该不会自己有却不知道吧?”

“没有这些,我这儿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也许这套王室德比茶具能够勉强算上。”

“这样隐秘的大行动应该不会浪费在一套茶具上。而且,他们并没有公开说明他们想要的东西啊,如果只是一套茶具的话,他们出高价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买你的全部东西,甚至还包括锅盆碗柜?所以,我觉得,还是你的家里有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而且这件东西你决不会轻易放手。”

“我也这么认为。”我肯定地说。

“华生都这么觉得,那应该就是这样了。”

“可是,福尔摩斯先生,那究竟是什么呢?”

“这样,咱们试着分析一下,尽量把这件东西确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你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

“不错。两年时间里都没有人主动向你索要过什么东西。可是最近的三四天内,一个急迫的需求者却出现了。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我觉得是这样的,”我说道,“这件东西虽然我们无法确定,但它应该是最近才进入住宅的。”

“没错,就是这样,”福尔摩斯说,“麦伯利太太,你这儿最近有什么新来的东西没有?”

“应该没有,我今年并没买什么新东西。”

“这样啊,那就怪了。好吧,我只好等事态进一步发展之后,再搜集足够的资料了。你的律师能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