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小人(第6/7页)

福尔摩斯接着说:“第一张纸条上的那句话很短,而且刚接触这些密码有些生疏,到最后我只能猜测它们假定代表E。因为在英文字母中E最常见,而在这张纸条上的十五个符号中,这个字母一共出现了四次,因此把它估计为E。这些图形中,还有一些小旗符号,从小旗的排列来看,我判断它们可能被用来隔开单词。”

“接下里就是最难的问题了。”福尔摩斯接着说,“除了E,其他的字母出现频率的排列顺序是T, A,O, I,N, S,H, R,D, L;但是T, A,O, I这四个字母的出现次数差不多,而根据希尔顿·丘比特先生第二次给我的另外两个小纸条推断,第一张纸条的第二个和第四个字母都是E。因此,我进一步推断这个单词可能是lever(杠杆),也可能是sever(切断),或者never(决不)。而种种情况都表明这是丘比特太太写给这个家伙的答复,是在表明一种请求,再结合实际情况,我进一步推断,这个单词可能是NEVER。

接着一个更妙的想法让我知道了另外几个单词。我根据丘比特所讲,了解到与他的妻子接触的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在她年轻时就跟她很亲近的人,据此我推断出一个两头是E,当中有三个别的字母的组合可能就是ELSIE(埃尔茜),我一检查,这个单词果然是一个地方的名称,这样一来我就推出L、S和I。后来经过进一步推理,我初步搞清楚了纸条上的句子是‘AMHEREABESLANE’,含义其实就是:我已到达,阿贝·斯兰尼。

搞清楚了这个句子,我就可以据此去解释更多的小纸条了。那么第一张小纸条读出来是这样的:

A.ELRI.ES.

我猜在这一句中,如果加上T和G,整个句子就是‘住在埃尔里奇’这个含义,肯定这是在告诉对方住的旅店。”

马丁警长饶有兴趣地听我的朋友详细地讲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后来你又是怎么推出你的结论的呢?”警长问。

“我从丘比特先生那里得知,阿贝·斯兰尼肯定是个美国人,因为‘阿贝’这个单词是美国英语的编写格式,何况这起案件又是由一封美国寄来的信引起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带有犯罪色彩,首先,女主人闭口不谈,使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给在纽约警察局的一个朋友拍出了一封电报,向他打听阿贝·斯兰尼这个人的名字。没想到这个朋友说此人正是芝加哥最危险的骗子和最恐怖的犯罪分子。就在这天晚上,希尔顿·丘比特寄来了最后一张小纸条,我一看,这些字母译出来的话,就是:

ELSIE.RE.ARETOMEETTHYGO.

如果再添上P和D这两个字母,这句话就是说:埃尔茜,准备见上帝。这说明阿贝·斯兰尼这个流氓打算动用武力了。我很清楚芝加哥那帮歹徒的恶劣行为,我马上和我的朋友华生医生赶到诺福克,但不幸的是,我们还是来晚了。”

“您处理的这件案子,使我感到非常震惊,”警长很热情地说,“您对您的雇主负责,我对我的上级负责。那么,让我们赶紧去逮住这个住在埃尔里奇农场的叫阿贝·斯兰尼的凶手吧,否则,你我都没法交代。”

“这个,您不必担心,他肯定不会逃跑。”

“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但不会逃,我想,凶手反而马上就会来这儿。”

“这又怎么说呢?”

“您就等着看好戏吧!”福尔摩斯刚说完,庄园门外的小路上,就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家伙。这家伙一身灰法兰绒的衣服,头上一顶巴拿马草帽。

“先生们,请多加小心。警长,您准备好手铐,他来了。”

这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近门口,没有任何准备,福尔摩斯快速地用手枪柄照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一下,马丁警长迅速地把手铐套在了他的腕子上。还没等这家伙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无法动弹了。现在,他只能无助地干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

“先生们,是你们冒充希尔顿·丘比特太太用暗语写信给我的,还是她帮你们故意诱骗我来到这里的?”

“希尔顿·丘比特太太伤得很重,连气都快没了,哪有什么力气帮我们的忙。”福尔摩斯冷笑一声说。

福尔摩斯接着严厉地说道:“她离开美国就是为了躲开你,她在英国结婚以后,你还不放过她。你知道你这样做使她多么痛苦吗?你为了使一个有了心爱的丈夫的人跟你这样一个恶棍走,使一个体面的乡绅贵族死于非命,给他的家族蒙上了羞辱,结果又把他的妻子折磨成这样。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阿贝·斯兰尼先生,你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他悲叹一声,用铐着的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一声不响地坐了五六分钟。最后,他抬起头来,绝望地说:“如今,我没必要隐瞒你们了。”他接着说:“我跟埃尔茜,也就是丘比特先生的妻子,从小就认识,后来我参加了一个七个人的芝加哥帮派,埃尔茜的父亲就是这个帮派的首领。你看到的这种密码文字,就是他发明的。之所以把它做成小孩乱涂的画,就是为了迷惑别人。后来,埃尔茜知道了我们的事,而她自己的职业又非常体面,所以她看不惯我们这些来路不正的家伙。本来我们已经结了婚,但她趁我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出伦敦。她走后,我一直没有找到她。直到她跟这个英国人结婚,我才打听到她。因为给她写信她不回,我没办法,就把要说的话用密码文字写下来。

我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在那个农庄里租到一间房子。我通常在夜里出去找埃尔茜,当然这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个事情。我们见过几次面,我请求她几次,但她执意不跟我走。我一着急,便威胁她。她恳求我将她忘了,还说她是个有丈夫的人,她的丈夫是一个体面有声誉的绅士,请我不要毁了他家族的名誉。后来,见我实在不答应,她答应跟我在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再好好谈谈。第二天凌晨,我如约而至,她等丘比特睡着了之后,悄悄下楼来,我们约好在工具房的那扇窗前密谈,当时她在屋里面,我在屋外。那晚她下来时带着钱,原来她想买通我,我知道后非常生气,抓住她就把她从窗户里往外拽。就在这时候,丘比特先生被惊醒,他握着左轮手枪冲过来,看见我就举起枪朝我开了一枪,但没有击中我。我还击,他应声倒下。后来我跑了。”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现在有一点不明白,您说她伤得那么重,不能写这封信。那这封信是谁写的呢?”阿贝·斯兰尼不解地问。

“是我写的。”福尔摩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