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伍德的建筑师(第2/7页)

福尔摩斯听完这复杂的案情之后,合上双眼,慢慢地思考着这个案情。

“听完刚才所读之后,我有几点不理解,”福尔摩斯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慢吞吞地说,“麦克法兰先生,我想先问你一下,既然警方掌握的证据这么充足,你为什么还依然逍遥法外呢?”

“福尔摩斯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来跟父母一起住在布莱克希斯多林顿寓所,但是昨晚因为要替约纳斯·奥德克先生办一件事,就去了诺伍德市,在那里的一家旅馆里住下了。等我把约纳斯·奥德克先生的事情办完之后,我才坐上火车准备回家,但没想到却在火车上看到报上关于我的新闻报道。我惊慌失措,又感到不可思议。这时我想起昨晚我在奥德克先生家里的事情。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于是我没有回家,直接赶到你这里,想把这件案子委托给您。如果我在城里的办公室或在家里,那肯定会被抓走。在火车上,我就感觉从伦敦桥车站就一直有人跟踪我。”

约翰·赫克托·麦克法兰先生刚说到这里,门铃突然响了,这个年轻人下意识地全身颤抖了一下。接着楼梯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分钟过后,负责本次案件的警官,也是我们的老朋友雷斯垂德走进房门口。他的身后,两名穿制服佩有武器的警察警觉地站在门外。

约翰·赫克托·麦克法兰先生顿时脸色发白,双腿发软,面无表情。

雷斯垂德警官大声宣读道:“约翰·赫克托·麦克法兰先生,我是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警官,现在我们怀疑你参与实施蓄意谋杀约纳斯·奥德克先生的犯罪活动,警方批准我现在逮捕你,这是逮捕证。”雷斯垂德警官把逮捕证在约翰·赫克托·麦克法兰的面前亮出。

麦克法兰一脸无辜的样子,但更显得无奈,他转过身朝向我们,向我们做出一个绝望的手势。

“等一等,雷斯垂德。”福尔摩斯紧接着说,“雷斯垂德警官,请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要求我的委托人把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讲完,这是我跟我的委托人的权利。”

“我觉得这没有必要了吧。”雷斯垂德不屑地说。

“也许是,但是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这对于我的委托人倒也是一件有幸的事情。”

“好吧,福尔摩斯先生,鉴于你的要求,再加上过去你给我们提供的帮助,我们苏格兰场欠你的人情。”雷斯垂德说,“不过我必须在场。”

“这个随便你。”福尔摩斯说。

雷斯垂德看了一下他的表,说:“只能给你半小时了。”

麦克法兰说道:“我请求两位先生,一定要仔细听我讲,我向上帝保证我所讲的绝对是真话。”

“我跟约纳斯·奥德克先生此前并不了解,但我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我的母亲跟他相处过几年,我的父母都认识他。昨天下午大约三点钟,他突然来访我在城里的办公室,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他简短而急促地说明了来意,说是要我帮他立遗嘱,而且要照正式法定的格式写出来。他顺手给我一张纸条,让我按照法定格式把这份遗嘱整理一遍。当时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我发现他的遗嘱中,除有少数保留外,把其余的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我。你们可以想象,当时我感到多么的惊讶。”

“抄完后,我抬头看着他,才看仔细他的长相。他就如同一只小雪貂,一副全白的眉毛,他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一直盯着我,他的眼神里明显带有几分得意和诡异的表情。我简直不能相信遗嘱中的那些条文,我试着问了他以及他的想法,想听听他这样做的解释。他镇定地说,他是个没有任何顾虑和亲属的单身汉。因为他在年轻的时候跟我父母的关系,并且认为我是个值得信任和诚实的年轻人,所以他很放心把所有的遗产都交给我。当然,面对这么诱惑的现实,我一时竟不知所措,甚至失去了理智,除了心存对约纳斯·奥德克先生的感激外,就是恭恭敬敬地遵照格式写好遗嘱,签上字,并让我的书记当遗嘱证人。哦,对了,就是这张蓝纸。”麦克法兰先生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蓝纸条。

他接着说:“等我们办完了这些之后。奥德克先生又告诉我,他的这些财产包括一些字据、租约、房契、抵押凭据、临时期证等等,有必要让我亲自看一下,只有这样他才放心。由于我白天很忙,所以我们约定晚上在诺伍德,也就是约纳斯·奥德克先生的家里见面,并商量赶在九点钟之前与他共进晚餐,然后把与遗产继承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此外,约纳斯·奥德克先生还嘱托我不要对我的父母说,因为他想让我给他们一个惊喜,并且再三嘱托我一定遵守。”

“福尔摩斯先生,我当时只有对他的感激,没有任何怀疑和思考,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和说法深信不疑。我是他财产的继承人,当然也是他的保护人,我有义务满足他的任何愿望。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给家里发了电报,谎称有事要办当晚不回家了。可是,没想到那晚我还是迟到了,因为约纳斯·奥德克先生住的地方很难找,我一直折腾到晚上快九点半才赶到。”

“等一下!”福尔摩斯打断了麦克法兰,“你敲门的时候,是谁给你开的门?”

“他的管家,一个中年妇女。”麦克法兰说。

“请说下去。”福尔摩斯又说。

麦克法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继续讲述他这段不幸的经过:

“管家把我领进一间豪华的起居室,里面早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完饭后,约纳斯·奥德克直接让我去他的卧室,走进卧室我就发现了那个保险柜。等他打开保险柜,拿出来一大堆文件和财产凭证。我们便开始核算,直到十一点和十二点之间才将这些东西结算完毕。由于夜深了,他对我说不好意思再打搅女管家,就让我从卧室的法国式落地窗户爬了出去。当时我记得那扇窗一直是开着的。”

“当时窗帘是怎么放着的?”福尔摩斯问。

“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敢肯定约纳斯·奥德克曾经为我把窗帘拉起来过。我当时突然想起了我的手杖,但不知为什么手杖却不见了。约纳斯·奥德克劝我不要找了,因为他说等他见到了,一定会把它收好,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拿回去就行了。”

这时可以看出来,麦克法兰已经完全进入了当时的情景之中。

“我离开的时候,我记得卧室里的保险柜并没有锁上,而且那些字据和文件等都摆放在桌子上。由于太晚了,没法再回布莱克希斯,所以我就去了安纳利·阿姆斯旅馆过了一夜。等天亮后我又打算去办其他的事情,至于约纳斯·奥德克先生的遭遇,我一直到今天早晨才从报上知道,这可怕的事情,我敢再次发誓我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