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格里茨先生重掌大局(第2/4页)

“她是没有必要,没错。”

“然而她却花了好一些工夫来湮灭证据。”

“可是——”

“还有一件事。雷蒙德先生,你念一下自白书的内容,告诉我有何心得。”

“好啊,”我照他的吩咐做了之后说,“这个女仆受不了忧虑的折磨,痛下决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亨利·克拉弗林——”

“亨利·克拉弗林?”

他质询的口气有很深远的含义,所以我抬头看他。

“是啊。”我说。

“啊,我没有注意到自白书有没有提到克拉弗林先生的名字,对不起。”

“他的名字是没有提到,不过她描述得极像——”

此时格里茨先生打断我的话。

“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汉娜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还要加以描述?”

我吃了一惊。这的确不寻常。

“你相信贝尔登夫人的话,对不对?”

“没错。”

“你也认为她和一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事都正确无误?”

“是的。”

“这么说来,你必然相信担任跑腿工作的汉娜,很熟悉克拉弗林先生本人和他的名字,是吗?”

“那当然了。”

“照这样看来,为什么她不直接写出名字?如果她真正的意图就像她坦诚的,是要帮助埃莉诺·利文沃兹洗清冤屈,她自然会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陈述。她既然完全清楚那个人的身份,直接提到姓名即可,为何还要描述?这样足以证明自白书的作者不是这个可怜而无知的丫头,而是有人蓄意假冒,但可惜错得离谱。可惜的还不止这点。根据你所言,贝尔登夫人坚称汉娜一进屋子就告诉她,玛莉·利文沃兹要她来这里避风头。然而这份自白书里,她却声明是黑色八字胡干的好事。”

“我知道。可是,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人同时涉案?”

“是有可能,”他说,“不过,在一个人的笔述和口述出现前后矛盾时,其中必然有可疑之处。不过,与其我们呆呆站在这里,还不如去向贝尔登夫人求证。她说不定可以一语道破所有疑点!”

“你说贝尔登夫人啊,”我说,“我今天已经听她说过了千言万语,案情并没有比一开始更加明朗。”

“你是听过了,”他说,“我却还没有。叫她进来,雷蒙德先生。”

我起身。

“我走之前,”我说,“还有一件事。如果汉娜拿到这张纸时就已经被裁剪成这样,没有想到会引来他人臆测,这你会怎么想?”

“啊!”他说,“我们接下来就可以找到答案了。”

我进入客厅时,贝尔登夫人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估计她在想:验尸官什么时候会来?而这名警探又能为我们做什么?单独一个人空等待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尽可能安抚她,告诉她警探还没有告诉我处理方式,只是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她。她愿意进房间见他吗?她敏捷地起身,大概她认为这总比心里七上八下来得好。

格里茨先生在我离开的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将原来严厉的态度转变成异常的和善,对待贝尔登夫人的态度也恰好地展现出了尊重,希望能带给她良好的印象。

“啊!这位就是女主人,很不幸你家里发生这种事,”他叹息道,微微起身来迎接她,“能不能请你坐下,如果陌生人能擅自要求女主人在自家坐下的话。”

“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我自己的房子。”她的口气哀怨,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和颜悦色的策略果然奏效。“我啊,只比囚犯好一点而已,让人呼来唤去,张口闭口都要听人指挥。都怪我收留了这个不幸的丫头,我收留她完全没有私心,但她却死在我家里!”

“说得没错!”格里茨先生感叹,“这对你非常不公平。不过或许我们可以讨个公道,我坚信我们一定能够讨回公道的。这件命案一定有合理的解释。你说房子里没有放置毒药是吗?”

“没有,先生。”

“那丫头也没有出过门?”

“完全没有,先生。”

“也没有人来这里见她?”

“一个也没有,先生。”

“所以即使她希望弄到毒药,也无法得手,对不对?”

“是的,先生。”

“除非,”他很有技巧地说,“她来这里时就藏在了身上?”

“不可能的,先生。她没有带行李,口袋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因为我翻过了。”

“你在口袋里找到了什么?”

“几张纸钞,数目比一个女仆应该有的多,还有一些零钱,和一条普通的手帕。”

“这样说来,我们证明了她并非服毒自尽,因为房子里根本没有毒药。”

他的语气坚定,把她唬过去了。

“我一直都这样告诉雷蒙德先生。”她以胜利的眼光看我。

“一定是心脏病发作喽,”他继续说,“你说她昨天还好好的,是吗?”

“是的,先生,至少看起来如此。”

“心情并不算太好?”

“我可没有这么说哦。她心情很好,先生,非常好。”

“你说什么,女士,这个丫头心情好?”他看了我一眼,“我被搞糊涂了。照理说,在纽约发生的事,让她焦虑还来不及,怎么会心情很好?”

“随你怎么想吧,先生,”贝尔登夫人回答,“事实上并非你想的那样。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担心的模样。”

“什么!她不担心埃莉诺小姐吗?根据报纸上的报道,外界正将矛头指向埃莉诺呢。不过,她大概不知道报纸上写了什么吧?我是说利文沃兹小姐的处境。”

“她知道,因为我跟她说过。我也很惊讶自己没办法藏在心里不说。你也知道,我一直认为埃莉诺不会受到指责,结果报纸上却说她涉案,这让我大吃一惊,因此将报道念给汉娜听,并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是吗?那她又怎么会有如此的表现?”

“我也说不上来。她仿佛不了解事情的原委。还问我为什么要念给她听,然后告诉我她不想再听了。也要我答应不要再拿命案的事来烦她,如果我继续问她命案的事,她会假装没听见。”

“哼……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就这样了。她掩住耳朵,皱着眉头,显得很难过,我只好离开房间。”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三星期以前。”

“后来她有再提到这个话题?”

“没有,先生,一次也没有。”

“什么?连他们要如何处置小姐也没问?”

“没有,先生。”

“不过,她倒是可能显现出心上有所挂念的模样,大概是感到恐惧、后悔或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