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5 丘特斯基失踪(第2/5页)

“丹科大夫。”我说。

“对。”

“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会发生这种事。只有凯尔一个人知道那家伙的长相。他说丹科大夫得知他到了这里后,一定会动手的。我和凯尔约定了一个暗号。妈的,德克斯特,你赶快过来,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她挂了电话。

为什么每次总是找我?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知怎么的,他们每次遇到麻烦总是来找我。哦,德克斯特,一个凶残、没有人性的恶魔抓走了我的男朋友!他妈的,我也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难道这理由还不够让我休息休息吗?

我叹了口气。显然不够。

我希望在炸面包圈的问题上文斯能够理解。

我住在椰树林区,开车到德博拉住的地方只需十五分钟。我第一次没有看到多克斯警官跟踪我,不过他或许用了克林贡伪装装置。总之,路上车辆很少,我在美国一号公路上甚至赶在红灯变亮之前冲了过去。德博拉住在科勒尔盖布尔斯的梅迪纳街,房子不大,院子里的果树早已遭到了主人的冷落,珊瑚石砌的墙壁也已经开始风化。我将车开进车道,慢慢停在她的车旁,离大门还有两步远时,德博拉开了门:“你去哪儿了?”

“我去上了瑜伽课,然后去了购物中心买鞋。”我说。其实,我一接到她的电话就赶了过来,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但她说话的口气让我有点儿生气。

“快进来。”她说,眼睛扫视着四周的黑暗,手紧紧抓住门,仿佛她觉得门会飞走一样。

“多谢了。”我进了屋。

德博拉家虽然不大,却装修得很洋气,一副“我不过日子”的现代味道。她的客厅常常像那种刚刚住过一支摇滚乐队的廉价旅馆房间,除了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外,里面什么都没有。落地窗旁有一张椅子和一个小桌子,窗外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张摇摇欲坠的折叠椅,拉到小桌旁让我坐下。她这好客的举动让我备受感动,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和断胳膊断腿的后果坐到了那破烂玩意儿上。“他失踪多久了?”我问。

“妈的,”她说,“我估计是三个半小时。”她摇摇头,一屁股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我们本该在这里碰头的,可他没有露面。我去了他住的旅馆,那里也没有他的踪影。”

“他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我问。

德博拉摇摇头:“他的钱包和钥匙还在梳妆台上。德克斯特,他落到了那个家伙手里。我们必须找到他,而且要赶在——”她咬住嘴唇,别过脸去。

我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凯尔。我说过,我对很多案子都会有一些感觉,然而在这个案子上没有,从房地产入手查找已经是我竭尽所能了。可既然德博拉已经说了“我们”,看样子我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多少别的选择。我必须考虑亲情。可我仍然想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德博拉,虽然这是个馊点子,可你还是应该向头儿报告这件事。”

她抬起头,几乎咆哮起来。“我已经报告过了。我给马修斯局长打了电话,他那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还要我别歇斯底里,好像我是个得了癔症的老太太。”她摇摇头,“我让他发一个案情通报,他居然说:‘为什么?’为什么……他妈的,德克斯特,我要勒死他,可……”她耸耸肩。

“可他也没有说错啊。”我说。

“是的。只有凯尔一个人知道那家伙的长相。”她说,“我们不知道他开什么样的车,不知道他的真名,也不知道……妈的,德克斯特,我只知道他抓走了凯尔。”她重重地喘了口气,“马修斯给凯尔在华盛顿的那些人打了个电话,还说除此之外他也无能为力。”她摇摇头,显得很憔悴,“他们星期二上午会派个人过来。”

“那好啊,”我说,“我是说我们知道那家伙是个慢性子。”

“星期二上午,”她说,“差不多还有两天的时间。德克斯特,你觉得他会先从哪儿下手?会先切除掉一条大腿还是一只胳膊?会不会同时切除掉大腿和胳膊?”

“不会,”我说,“一次切除一个零件。”她死死地盯着我,“这很有道理,不是吗?”

“没道理,”她说,“我觉得什么都没道理。”

“德博拉,那家伙的目的不只是切除掉胳膊和大腿。他只是这样做而已。”

“他妈的,德克斯特,你说清楚一点儿。”

“他的目的是彻底摧毁受害者,从肉体和心灵上彻底摧毁他们,使他们永远无法康复;将他们变成只会叫唤的植物人,除了永无止境的恐惧外,什么都不知道。切除胳膊、大腿和嘴唇,只是他……”

“哦,天哪,德克斯特。”德博拉说,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了一起,那表情自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转过脸去,肩膀开始颤抖。这让我感到有点儿不安。我是说,我感觉不到情感,而我知道德博拉经常能感觉到。可她轻易不会流露出自己的情感,除非你将发火也算作一种情感。她现在正眼泪汪汪地抽泣着,我知道我应该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好了,好了”,或者说一些同样深邃且富有人性的话,可我硬是做不到。这是德博拉,是我妹妹,她会知道我是在做戏——

但是,这显然就是那种需要人类做出反应的时刻,而且由于我多年来一直对人类进行研究,知道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我决定如法炮制。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说:“好了,德博拉,好了。”没想到德搏拉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抽泣起来,因此我觉得这样安慰她也许没有错。

“你真的能在一星期里爱上一个人吗?”她问我。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我说。

“我实在接受不了,德克斯特。”她说,“如果凯尔死了,或者变成——哦,上帝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她又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再次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我说。

她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然后从身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巾,擤着鼻子:“别再说了。”

“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别的该说什么。”

“你告诉我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告诉我怎样抓到他。”

我坐回到那摇摇欲坠的小椅子上:“恐怕我做不到,我对他所干的这一切没有多少感觉。”

“胡说八道。”她说。

“我说的是实话。我的意思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杀死人,这你知道。”

“德克斯特,”她说,“你比凯尔更了解这家伙,尽管凯尔知道这家伙是谁。我们必须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她咬住下嘴唇,我害怕她再次抽泣,如果是那样,我会完全束手无策。但是她振作了起来,只是擤了一下鼻子,重新变成了我所熟悉的那个精干的警官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