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虎口脱险(第3/8页)

“对不起。”我说。

她耸耸肩,还看着那儿。“不是你的错。”她说,听上去很慷慨,“我想水里可能有东西,他们总是往里面加东西。”她又耸下肩,“但是我从来没有如此忘形。”

我过了一阵儿才明白她是指毒品:“我也是。是跟以前的一样吗?”

“肯定一样,”她说,“我是说,那是我听来的。泰勒说她喝了好多,做了好多。”她摇摇头,脸红了一下,“她说那个东西会让你想要……抚摩谁,然后……你知道,也想被抚摩。”

如果那东西确实能让人忘形,我也不得不同意。不过我得说要么是我们喝得太多太多,要么是药力太强劲了。当我想起我的所作所为,我都快脸红了。

“不管怎么说,我做了,”萨曼莎说,脸还红着,“我不会再多想了,”她又耸下肩,“感觉不怎么好。”

就我仅有的一点儿相关知识,我非常肯定我该说些奉承话,即便我觉得那是个错误。我应该说诸如“太棒了!别让这感觉淹没了我们的记忆”或者“我们拥有整个巴黎”。不管怎么说吧,也许是头疼再加上潜意识里的卑鄙感,我说:“是啊,确实感觉不好。”她现在看着我了,表情接近于愤怒,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向别处。我伸展了一下身子,揉揉脖子,然后站起来。

“一定有逃出去的办法。”我说,更像自言自语,但她还是回应了。

“不会,不会有的,”她说,“这是完全封死的,他们一直都是把人囚禁在这儿,没人逃出去过。”

“如果他们都吃了药,还会有人试着逃走吗?”

她眼睛半睁半闭,慢慢地摇摇头,表示她认为我很愚蠢,然后看向别处。也许我真的愚蠢,但是不至于蠢到坐在这儿等着他们来吃我。

我又在拖车里来回走了一遍,没什么新东西可看,但是我这次很仔细地检查每样东西。这里根本没有家具,但是在最里面有个长凳似的东西,显然是被当作床用的,铺着一层薄的泡沫胶垫,上面盖着张破破烂烂的灰色床单。我把泡沫胶垫掀起来放在地上。下面是一块胶合板,我掀起板子,底下是个柜子,里面有个扁扁的枕头,枕头罩和床单一个颜色。这个柜子和拖车一样宽。

我拿出枕头,里面只有一块老旧的木头,大概一码到一码半长,一头平整,一头露着木茬儿,还带着条绳子,上面满是尘土。这块木头看上去像被当作木桩用过,也许是绑人之类。绳子上居然还有颗弯了的钉子。我把那块木头拿出来放在枕头旁边,然后把头再往里面伸,但没发现别的。我压压底部,感觉不是那么坚固,我就又加了点儿劲儿,竟然感觉到底下的金属板有点儿弯了。

就是这个了。我更用力地按了按,那片金属能看出弯了。我把头抬起来,站起身,站进柜子里,里面刚刚能容下我,不过足够了。然后我开始用力跳,底部发出很大的声响,到第七次“砰”声后,萨曼莎走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弄出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她说,明显是说我又傻又烦人。

“逃跑。”我说着又使劲儿跳了一下,砰!

我又跳了几下,她摇摇头,提高声音。“我想你这样是逃不出去的。”她说。

“这地方的金属薄,不像地板。”我说。

“那个有张力,”她大声说,“就像一碗水的表面聚合力,我们在物理课上学过。”

也许她是对的。我迈出柜子,看看我的成果,一点儿也没带来新希望。

“在你用这方法逃出去之前,他们就已经来了。”她说。心无良善的人一定会觉得她在幸灾乐祸。

“也许是这样。”我说,眼睛盯在那块木头上。我没“啊”的一声叫出来,但是当我眼前一亮的时候,我确实有那种冲动。我捡起那块木头,绞尽脑汁地琢磨那个钉子。我把钉子嵌进木头的裂缝,然后把钉子那端放到那块薄的金属中心,看了萨曼莎一眼,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砸那块木头。

真疼,我的手伤了三处。

“哈。”萨曼莎说。

人常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现在应该说,在要逃生的德克斯特背后有个讨厌的女人,她的幸灾乐祸激发了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我脱下鞋,用它使劲儿敲打着木桩,这样手就不那么疼了,而且我相信如果我够用力的话,一定能凿出个洞来。

“笑你自己吧。”我对萨曼莎说。

“随便啦。”她说着走回到拖车中部她原来待的地方。

我继续忙我的,用力拿鞋子敲着。过了几分钟,我停下来看看,那块薄弱的地方深了点儿,边缘处已经有点儿松动了,钉子尖嵌入了金属片,再用几分钟就能凿出个洞了。我又充满希望地干起来。两分钟后,击打出的声音有所变化,我拉开木头看看。

已经击穿了一个洞,能看见拖车底下的日光了。再用点儿时间和力气,我肯定能在这儿打出个大洞,然后就能逃跑了。

我继续使劲儿砸着,我可以感觉到那木桩在慢慢下陷,我又用力一砸,木桩陷入几英寸深,我停止敲击,开始前后摇动木桩,把洞尽量开大,我竭尽全力,甚至穿上鞋用脚踹,二十分钟后,拖车底部的金属板裂开了,我终于能逃出去了。

我停了一刻,看看凿开的洞。我精疲力竭,浑身是汗,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要从这儿走了,”我冲萨曼莎叫道,“这是你逃走的最后机会。”

“再见,”她回应道,“旅途愉快。”听起来有点儿冷酷无情,毕竟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但还能指望她怎么样呢?

“好吧。”我说完钻进柜子,把腿伸进我刚打的洞里,脚着地了,我扭动身体慢慢穿过那个洞,洞口有点儿窄,我感觉裤子和衬衫都被洞口的金属毛边剐破了。终于钻出来了,我坐在温暖潮湿的大沼泽地上,裤子都湿了,可感觉极好,比拖车的地板强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自由了。在我的周围是拖车的水泥底座,把拖车托起,离地面几码高。有两条渠,其中一条就在不远处,对着车门,我趴在地上往那儿爬,正当我探出头来,觉得自己已经成功逃脱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够了,浑蛋!”一个声音咆哮而至,我被径直拖了出去,稍在半空中停留,脑袋就砰地撞到了拖车上。虽然我疼得眼冒金星,但还是能看清我的老朋友——那个光头保镖。他把我扔向拖车侧面,跟把我往冰柜上扔时一样,他还用胳膊锁过我的喉咙。

拖车停在一小块清理过的空地上,周围是大沼泽地的草。那边有一条人造渠,蚊子嗡嗡而至,高兴地停在我们身上。顺着来这边的一条小路上,库卡罗夫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长相猥琐的保镖,其中一个手里提着饭盒,另一个拿着个皮质工具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