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食人族的盛宴(第6/8页)

“好吧,”我说,“和你交谈很愉快,祝你今天开心。”我朝我的实验室走去,只回头看了一眼,多克斯仍然用狠毒的目光瞪着我。

“我告诉你了。”黑夜行者幸灾乐祸地说。

当文斯和其他人三点左右回来时,饼干那让人不舒服的味道还残留在我的舌根。

“哦,”文斯进来的时候说,他将背包扔到地板上,“我觉得我被太阳晒伤了。”

“你午饭怎么解决的?”我问他。

他眨眨眼,好像我问了一个很过分的问题。“一个警察开车,去的汉堡王,”他说,“怎么了?”

“你的食欲一点儿都没受影响?想着那姑娘被烤熟了,你在那儿还吃得下饭?”

文斯看上去更惊愕了。“没事儿啊,”他边说边慢慢摇头,“我吃了双层芝士汉堡,还有薯条。你没事儿吧?”

“我只是饿了。”我说。他又看了我一会儿,这回更久。与其坐在那儿进行凝视比赛,不如转身投入工作。

天还没亮,电话就把我吵醒了。我翻身看了一眼床头的收音机闹钟,刺眼的液晶屏上显示的是四点四十七分。上次莉莉·安哭闹结束后,我才睡了二十分钟,我可不感激这种叫醒服务。但是我更不希望这铃声吵醒莉莉·安,于是赶紧抓起电话。“喂。”我说。

“我需要你早点儿来这儿。”又是我那亲爱的妹妹的声音。她听上去她毫无倦意,这让我感觉比在这个时间被吵醒还糟糕。

“德博拉,”我用还没睡醒的嘶哑声音说,“就是早,也得等两个半小时以后吧。”

“我们核对了你提交的DNA样本,”她说,“是泰勒·斯巴诺。”

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努力让头脑恢复清醒。“那个在大沼泽地发现的女孩?”我说,“是泰勒·斯巴诺?不是萨曼莎·阿尔多瓦?”

“对,”她说,“所以今天早上他们组建了一个特别行动队。钱伯斯负责协调各方,我被任命为调查组长。”我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兴奋。

“那太好了,”我说,“但是你干吗让我去那么早啊?”

她压低声音,好像怕被人听见似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德克斯特,”她说,“这马上就成了一件挺大的事儿,我他妈有点儿不灵了。这个就……你知道,跟政治挂钩了。”她稍稍清了清嗓子,听着有点儿像马修斯局长,“所以我派你做特别行动队的取证组长。”

“可我得送孩子们上学。”我抗议道,同时听到身旁有轻微响动。

丽塔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说:“我能去送孩子们。”

“你还不能开车,”我又一次抗议,“莉莉·安还太小。”

“她不会有事儿的,”丽塔说,“我也不会。德克斯特,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前两次都没有人帮忙的。”

“但是那个婴儿座椅……”我说。

“没事儿的,德克斯特,真的。”丽塔说,“去忙工作吧。”

我听见德博拉从喉咙里涌出的笑声。“跟丽塔说我谢谢她。”她说,“待会儿见。”她挂断电话。

“但是……”电话里面传来忙音。

“去穿衣服吧。”丽塔说,“真的,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我起来淋浴。当我穿戴整齐的时候,丽塔已经做好了一个煎蛋三明治给我带在车上吃,还有一个装好咖啡的金属旅行杯。

“努力工作,”她说,疲惫的脸上带着微笑,“我希望你能抓到那些人。”我看着她,有点儿惊讶。“新闻上都说了,那是……那个可怜的女孩被吃了。”她有点儿发抖,抿了一小口咖啡,“在迈阿密,在今天这样的时代,我没法儿……我是说,食人族?一群这样的人?你们怎么能……”她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子放下。我惊讶地看见她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

“丽塔……”我说。

“我知道,”她说着用手指抹去泪珠,“因为小宝宝吧,现在是别人的女儿……去吧,德克斯特。这是现在最重要的。”

我上路了,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我惊讶于听到丽塔说的那个词儿,“食人族”。好像这么说有点儿愚蠢,但我还真没想到这个词儿。德克斯特并不迟钝,我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孩是被人吃掉的,我也知道吃人的人被称作食人族,但是把两者结合起来,说食人族吃了泰勒·斯巴诺,这就把整件事儿放到了一个比较怪异和可怕的级别上。一大群人会聚在一起,在户外烧烤中分食一个年轻女性?这真使他们成了食人族——在当今社会,在迈阿密。这让人感觉那坏的程度又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整件事儿还有一点儿离奇,就好像一本神话故事集变成了现实生活:先是吸血鬼,然后是食人族。迈阿密突然变成了一个非常好玩儿的地方。也许接下来我会遇见人马怪或者恐龙,又或者是个诚实的人。

我在黑暗中驶向单位,一路畅通。一轮大月亮挂在天边,仿佛在责怪我的懒惰。“该开工了,德克斯特,”它低语着,“该切割点儿什么了。”我冲它竖了下中指,继续行驶。

二楼的一个会议室已经被用作德博拉特别行动队的指挥中心了,当我逛荡进去时,那里已然一派忙碌景象。钱伯斯,佛罗里达警察局的光头男士,坐在一张硕大的桌子后面,桌子上摆满了卷宗、报告、地图,还有咖啡杯。他手边放着六七个手机,他正对着另一个手机讲话。

真不幸,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坐在钱伯斯旁边的是特别调查员布伦达·雷希特。她鼻子上架着一副别致的老花镜,她为了突显对我不满的眼神,特意把那眼镜压得更低。我冲她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房间最里面,那里站着一个军装整齐的人,他旁边是我在犯罪现场看到的黑大个儿。他转头看着我,我只好点点头,然后移开视线。

德博拉正在用她惯有的风格给迈阿密戴德县的两名警探下达指令,她的搭档戴克坐在她身旁,用牙线剔着牙。她抬头看了我一下,示意我过去。我拽了把椅子过去,加入到他们当中,像个警探似的坐在那儿。一个叫雷·阿尔瓦雷斯的家伙打断了她。

“嘿,听我说,”他说,“我觉得这根本不行。我的意思是,那家伙是他妈市政府的,你们已经被叫停一次了。”

“可现在不同了,”德博拉告诉他,“我们现在对凶手一无所知,媒体会疯的。”

“当然,”阿尔瓦雷斯说,“但是你知道阿科斯塔正他妈等着爆什么人的蛋呢。”

“不用管这些。”德博拉说。

“你当然不用管了,”阿尔瓦雷斯说,“你又没蛋可给他爆。”

“你别这么认为哟。”胡德说,他是个又笨又鲁莽的警探,“她的蛋可比你多一倍哟。”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