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神秘的跟踪者(第3/7页)

可是黑夜行者反击了,我的理智也在帮腔。真的吗,德克斯特,我们真的要让所有这些坏蛋为所欲为吗?我又想了想在医院里下定的决心:我要做个更好的人。我第一次觉得生命宝贵难得,为了莉莉·安,我要改变自己,我能做到。

我以坚定的手势将文件塞进碎纸机,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比平常略早到了办公室,因为我得先送科迪和阿斯特去学校。过去这都是丽塔的活儿,现在所有事儿都不同了。现在是莉莉·安纪年的第一年。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要负责送两个大孩子去学校,直到莉莉·安长大一点儿,能用上汽车安全座椅的时候。如果这要我付出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代价,似乎算不得什么。

可是当我终于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我发现代价好像变得大了一点儿。除了劳模德克斯特,另外有人带了面包圈,关键是全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带着糖渍的纸盒。不过,当一个人的生活比蜜还甜的时候,谁还需要吃面包圈呢?我投入工作,带着满脸微笑,嘴上还哼着小曲儿。

今天没有夺命电话让我马上去犯罪现场,我在头九十分钟里处理完了大量日常文件。我还给丽塔打了个电话,确定莉莉·安一切都好,我告诉丽塔下午再去看她。

我订了些易耗品,把报告归档,把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尽管这一切都不能完全弥补面包圈的损失,我对自己还是相当满意的。德克斯特不喜欢乱七八糟。

十点之前我都沉浸在粉色的自恋祥云里,直到我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我接起电话,用愉悦的声音说:“嘿,我是摩根。”回复我的是我妹妹德博拉无礼的声音。

“你在哪儿?”她说。

“我就在这儿,电话的另一端。”我说。

“到停车场来见我。”她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

我在警车旁找到德博拉。她不耐烦地靠着车前盖,脸色阴沉。从聪明的策略出发,我决定先发制人。“我干吗要在这儿见你?”我说,“你有那么好的办公室,有椅子,还有空调。”

她站起来摸钥匙:“我的办公室遭虫灾了。”

“什么虫子?”

“戴克,”她说,“那马屁精弱智狗杂种不肯让我一个人待着!”

“他不该让你一个人待着,他是你的搭档。”

“他把我整疯了。”她说,“他把屁股放到我的桌子上,就坐在那儿等我扑到他怀里。”

“为什么你要扑到他怀里?”

她摇摇头。“你注意到他长得傻好看傻好看的了吗?”她说,“如果你没注意,那你大概是整座楼里唯一这样的人了。连戴克自己都知道。”

我当然注意到了,可我不知道就算他帅得惊动美国政府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好讨论的。“好吧,”我说,“我注意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那他就觉得我应该向他投怀送抱,跟他以前遇到的女人一样。”她说,“这可真恶心。他比一盒石头还笨,他就坐在我的桌子角上,剔着他傻拉巴唧的完美的牙,等着我给他派活儿。如果让我看他超过两秒,我就会崩了他傻拉巴唧的脑袋。上车!”

德博拉从来不是会掩盖感情的人,但像这次的爆发,还是史无前例的。她钻进车,踩了几脚油门,按了一下警笛。我钻进车,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她就已经开动车,冲上了街道。

“我不认为他跟着我们。”我趁她大力轰油门提速的时候说。德博拉没理我,只是飞快地绕过一辆拖着堆得高高的西瓜的平台货车。

“这是去哪儿?”我怀着对生命的眷恋问道。

“学校。”她说。

“什么学校?”我问道,真怕咆哮的引擎声盖住什么重要的信息。

“萨曼莎·阿尔多瓦上的富家子弟学校,”她说,“叫什么来着?威廉特纳私立中学。”

德博拉开着车穿过大街小巷。她转向勒琼大道,然后是椰树林路。在美国一号高速公路左转,在道格拉斯街右拐,在凤凰木大道左拐,穿过主街高速路,最后到了学校。

我们穿过珊瑚石大门,一个门卫出来拦下了我们。德博拉向他出示自己的警徽,门卫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挥手放行。我们从一排楼后面转过来,在一棵巨大而古老的菩提树下停了车,车位上写着“为斯托克斯先生预留”。德博拉停好车,钻出车来,我跟着她。我们走过树荫掩映的小路,来到太阳下,我看着这个一直被我们认为是富家子弟上的学校。建筑物很干净,看着像新的一样。地面非常平整。这里的太阳似乎更亮,棕榈叶似乎摇摆得更温柔,合在一起,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相当美好的一天。

办公楼在校园中心区两侧,中间由带屋顶的天桥连接,我们进了里面的接待处。他们要我们等助理之类的人出来接待。我回忆起我们中学的校长助理。他个头很大,有着克罗马农人的前额,看着像个膝盖。所以当我看见一个小小的斯文整洁的女士出来迎接我们时,我惊讶了一下。

“警官?”她礼貌地说,“我是斯坦。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德博拉摇摇头。“我需要问些问题,关于你们的一个学生。”她说道。

斯坦女士挑起一侧的眉毛,表示这事儿相当少见,警察不会来询问她的学生。“来我办公室谈。”她说。她带着我们走过走廊,进了一间带桌子、椅子和几块匾额和照片的房间。“请坐。”斯坦女士说。德博拉没看我,径直在桌子对面的塑胶椅子上坐下,剩下我看着墙上没有钉框的地方,舒服地靠墙站着。

“好吧。”斯坦女士说,她坐进桌后的椅子,看着我们,脸上是礼貌而冷漠的表情,“关于什么?”

“萨曼莎·阿尔多瓦失踪了。”德博拉说。

“是的,”斯坦女士说,“我们当然听说了。”

“她是什么样的学生?”德博拉问。

斯坦女士皱皱眉。“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分数之类的信息。”她说,“但她成绩相当好,中等偏上。”

“她上这个学校拿了助学金吗?”德博拉问。

“这是保密信息。”斯坦女士说。德博拉严厉地看着她,可是她令人惊讶地毫不退缩。也许她习惯了有钱家长的怒视。这显然是个死局,我决定帮忙。

“她被其他孩子欺负吗?”我说,“比如,钱或是别的方面。”

斯坦女士看看我,做出一个“一点儿都不好笑”的微笑。“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她的失踪和钱有关。”她说。

“你知道她有男朋友吗?”德博拉问。

“我不知道。”斯坦女士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