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逃亡(第3/4页)

 

约翰尼喝完自己的酒,跟他走出去。空气中湿漉漉的,好像要下雪,天上看不到月亮。前面路上,伍德曼汽车的尾灯亮了一下,然后消失在拐弯处。约翰尼突然一阵冲动,想要跟踪那个人,他一踩油门追过去,可是,当他到了拐弯处时,前面什么也没有。伍德曼拐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那星期其余的日子很平静,但是,星期五那天,他吃了一惊。

 

他白天总是睡不稳,一般睡四、五个小时,到中午就醒了。那天他决定会超市找桑迪,和她一起吃午饭。他到超市时,发现她正在收银台跟一个人聊天。那个人就是米尔特·伍德曼,他们像老朋友一样在大笑。约翰尼绕过那个街区,努力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当他回到超市时,伍德曼已经走了,桑迪正准备去吃午饭。

 

“你的朋友是谁啊?”他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朋友?”

 

“我几分钟前经过,你正在跟一个人聊天,你们似乎谈得很高兴。”

 

“啊,我不认识,一个顾客。他经常到这里闲逛。”

 

约翰尼再没有提起此事。但是,那个周末,桑迪没有催他赶快结婚,这使他很惊讶。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再提结婚之事。

 

星期一晚上,约翰尼休息,达德警长邀请他们去他们家吃晚饭。这是一个友好的姿态,桑迪急不可待地接受了。达德太太是个非常漂亮的金发女人,三十来岁,她的招待非常周到。

 

晚饭后,约翰尼跟着达德来到他的地下室工作间。“一个消磨时间的地方,”警长对他说。他拿起一个电钻,喜爱地摆弄着。“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

 

“你的工作很忙。”

 

达德点点头。“太忙了。但我喜欢你做的工作,约翰尼,非常喜欢。”

 

“谢谢。”约翰尼点着一根香烟,靠着工作台。“警长,有件事我想问你。我以前没有问过。”

 

“什么事?”

 

“你为什么解雇米尔特·伍德曼?”

 

“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还没有。我只是好奇。”

 

“好吧。我想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他过去经常到蓝斑马那边湖的尽头,把车停在灌木丛中。然后他就带着姑娘进入某个别墅,跟她在那里度过大半夜。我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那家伙的任务是保护那些别墅,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他的幽会场所。”

 

“他很得姑娘们的欢心,是吗?”

 

达德恼怒地点点头。“他一直很受欢迎。他只是一个没用的酒鬼。我根本就不该雇用他。”他们上楼到女士那里。他们再没谈起过伍德曼的事,但是,第二天晚上,约翰尼在巡逻时,又在蓝斑马酒吧看到他。他等在路边,一直到伍德曼出来,然后跟踪他到了那个拐弯处,上星期他就是在那里消失的。是的,他拐进一条比较窄的车道,那车道直通湖边的别墅。每排别墅之间都有一条车道,约翰尼一直跟踪到两栋别墅之间。

 

他抽着烟,考虑怎么办。他的责任就是阻止不相干的人进入这些别墅,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现在还不想与米尔特·伍德曼发生正面冲突。也许他知道,那个人决不会老老实实的,也许他知道,他可能不得不使用臀部上挂的手枪。

 

于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对米尔特。伍德曼采取任何行动。

 

第二天,达德警长递给他一份油印的名单。“我做了一份新的住址电话单。所有的房子都列在上面,还有一些酒吧和要检查地方的电话号码。把它留给你妻子吧,这样晚上她就能找到你了。”

 

达德总是称桑迪为约翰尼的妻子,虽然他应该知道他们没有结婚。

 

“你们仍然住在汽车旅馆,是吗?”

 

“是的,”约翰尼说。。

 

达德问:“看到伍德曼吗?”

 

“昨天晚上看到他。没有跟他说话。”

 

警长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约翰尼正准备出去值勤,桑迪似乎非常冷淡。

 

“怎么回事?”他最后问道。

 

“啊,我想是工作太累了。星期四人们就开始进行周末购物了”“那个家伙又来了吗?就是我看见你和他说话的那个。”

 

“我跟你说过,他经常来。怎么了?”

 

“桑迪——”他向她走去,但她躲开了。

 

“约翰尼,你跟过去不一样了,你变了。自从你杀了那个人后,你就变得像个陌生人。我以为你真的为那事而难过,可是现在你又拿起枪,干起这种工作。”

 

“我从来没有把它从套子里掏出过!”

 

“到现在还没有。”

 

“好吧,”他最后说。“你这么想,我很抱歉。我们早晨再谈吧。”他走了出去,感到手枪碰着他的臀部。

 

晚上非常冷,似乎又要下雪了。他开车开得比平常快,十五分钟就绕了一圈,几乎没有朝沿途拥挤的停车场看一眼。与桑迪的谈话让他很烦恼。在第二次巡逻时,他试图找出伍德曼的汽车,但没有找到。也许他的汽车藏在别墅旁边?

 

他又想起桑迪。

 

将近半夜时,月亮穿过云层,照着结冰的湖面,约翰尼把车开进镇里。时间不多了,所以他直接来到汽车旅馆。桑迪的房间空无一人,床很干净,没有睡过。

 

他开回湖边,寻找他知道伍德曼用过的别墅的灯光。但那些别墅似乎都一片黑暗,没有人在里面。在蓝斑马酒吧也没有找到伍德曼。他从经理手中接过一杯饮料,站在吧台边慢慢喝着。他的心情越来越糟,当一个大学生想为他的女朋友买一杯酒时,约翰尼把他们赶出了酒吧,因为他们不到喝酒的年龄。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后来,大约两点钟,他正在检查停在路边的另一对夫妇时,看到伍德曼熟悉的汽车飞驶而过。前排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姑娘,一块大头巾裹住她的头。约翰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如果那是桑迪,他会杀了她。

 

“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早晨时他问她,努力显得漫不经心。

 

“我半夜时顺便下来看了一眼。”

 

“我去看晚场电影了。”

 

“怎么了?”

 

她点着一支烟,转过脸。“我厌倦了每天晚上一个人坐在这里。你不能理解吗?”

 

“我非常理解。”他说。

 

那天傍晚,当夜幕降临时,他提前离开他的房间,驾车来到蓝斑马酒吧过去的旧别墅。他把车停在一个伍德曼曾经用过的地方,徒步走近离他比较近的那栋别墅。那里似乎很正常,没有破门而入的迹象。他又把注意力转向车道另一侧的别墅。在那里,他发现了一扇面对湖面的窗户没有关,于是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