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蓝鸽之章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第3/5页)

“干吗?”

“嘘——是局长,”我指指他抱在胸前的箱子。

我伸长脖子,趴在玻璃上向里面探察着:“怎么还不走哇?”有同事从旁边那扇门出来,司徒南把食指比在嘴上示意他们快走,那些人一脸狐疑地向前走去,还不时回头向我们这边张望。“看什么看,平时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司徒南抱怨道。

“还说呢,都怪你,好好的干吗把这东西偷出来,现在可好,他一分钟不上楼去我们就得在这儿躲着,万一他一会儿出来,看你怎么收场……”我正说着,就看见局长真的向门口走过来了!

“完了完了,他出来了!”我闭上一只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司徒南——”听到局长喊他的名字,他急忙放下纸箱赶紧站起来,我只得赶紧把它往身后踢了一脚。

“局长好!”两个心虚的贼异口同声地喊着。

“我正找你们俩呢!”

“是!局长,有什么吩咐?”

局长向哪边走,我们两个人就僵硬地同步往那边挪,局长狐疑地看着我,又看看司徒南:“你们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哪有不对劲,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司徒南满脸堆笑,“局长,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局长一摸微微谢顶的前额,“也不知道是谁把你们那个案子的消息透露给记者了,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去了。是不是你们俩干的?”

我马上就想到,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就是海狸鼠了,他们刑警大队平时总是接触记者,随便透露给其中的一两个就够我们折腾的了。

“怎么可能,我们干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司徒南说。

“算了,算了,总之你们注意点,如果碰到记者记得少说话。”

“是!”司徒南一点头。

“还傻站着干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请局长先走。”

“你小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局长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着他,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你最好不要给我桶什么娄子,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哪有哪有,局长慢走啊!”他像只招财猫一样机械又快速地冲局长挥着手,看他转上了二楼,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低着头,咬着大拇指直乐。

“走啦!还笑!”他瞪着我,端起地上的箱子,往我的怀里一塞,“这个,交给你去还。”

“我才不,被发现了我会被开除的!”我又推回给他,“刚才都快要吓死我了!”

“又是海狸鼠这个老东西!专给别人脚下使绊子。”司徒南愤愤地说着,把箱子随手放在办公桌上,掏出手机来。我见他打电话立即把箱子拿起来塞进他的桌子下面。

“你给谁打电话?”

“关机了,奇怪。”

“谁呀?”

“我想告诉乔唯一声,免得记者找去乔家。他怎么关机了?”他若有所思地说,“不大对劲。”正说着,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乔唯打回来的,却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罗教授。

放下电话,我们再度前往渤海医科大学的生物制药实验室,罗教授一个人在实验室门口等候着,由于在电话里已经对司徒南说明了致电的缘由,他一见我们便说:“今天在整理实验室的资料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想,或许对你们的调查有所帮助。”他带领我们快速穿过实验室,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走去。据我推断,应该是大学专门给教授级别的人配备的工作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书架、写字台以及会客用的小茶几和沙发。他从写字台上拿起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司徒南边拆开包装边向罗教授提问,一沓A4纸打印的资料从袋子里被他抽出来。“像是一份成果汇报书,是从废旧资料里被我找到的,所以并不完整,但还是可以看出一些问题的。”“您指的问题是?”“是有关报告里提到新的发现。之前梓冲并没有向谁提起过,显然这份汇报书最终也没有交给过学校。据我猜测,可能是他中途放弃了这份研究,所以把曾经制作好的资料当做废纸丢掉了。”我和司徒南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是一份废旧资料,何以引起罗教授的注意。

他把司徒南手上的资料翻到第二页,“你们请看这里——”我把视线凑过去,就在他手指的地方写着“研究已显示,药物能有选择地阻滞短期或长期记忆的生成。药物中的CaMKII酶对记忆巩固和长期记忆的加强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实验表明,将CaMKII酶注入人脑中海马体末端的杏仁核,能利用药物的化学反应擦除或者改写目标记忆……”。罗教授解释说:“这里所提到的药物,就是他一直在研究的E-90。我之前说过,这种药物的主要效用是缓解疼痛,可没听他提到过任何有关影响记忆系统的事情,况且这么有用的发现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除非,他是把它用在了不能让人知道的地方。”司徒南冲我使了个眼色。

之后,罗教授另外提供给我们的一个小线索激起了司徒南调查的兴趣,罗教授说的是有关乔梓冲妻子的葬礼。

“葬礼当天实验室的同事都赶去参加,听说同事的家属是在滑雪事故中意外丧生的,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可在葬礼当天,看到乔梓冲镇定自若的表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虽然我们多少了解他的个性,知道他平时寡言少语,可刚刚经历了丧妻之痛的人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冷静周全,还是有人人在背地里议论,甚至有人说他一定是在实验室待久了,整个人像机器一样冷酷。还有人不负责任地说出‘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他的妻子受不了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而自杀了吧?’这样不中听的话。同事们听了这种说法都很不舒服。

“听到这些话,我都气得有点发抖,怎么可以毫无根据地随便诋毁别人呢。果然,梓冲一反常态地突然变脸,揪住那人的衣领不分青红皂白地大打出手,我们马上上前去阻拦。此事后来不了了之,那个说闲话的人也自觉理亏,没有追究被打的事,而大家都把这当做乔梓冲沉静表面下的一次爆发,过去了之后,就没人再提了。”

“那个被打的男人是什么人?”司徒南问。

“他……这我就不认识了,当天参加葬礼的除了大学的人还有乔梓冲妻子那边的朋友。”

“好,您说的我明白了。”司徒南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至于这个,我们可以拿回去作为调查资料吗?”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要作为废纸扔掉的东西,尽管拿走好了。”罗教授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慈祥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