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鸽之章 埃利奥特和他的E.T.(第5/6页)

司徒南正欲将电话挂断,免提中再次传来加菲的声音:“等等等等啊,咦?”

“什么?”

“这个滕远铭和乔梓冲是大学同学啊,他们都曾就读于渤海医科大学,看年龄是同届不同系……”加菲在电话那边急急喊道。

司徒南眼睛一亮:“这里面铁定有文章!”

“喂!司徒,三顿饭啊,一顿都不能少。”

“什么时候变三顿了?”

“最后这条关键信息难道算我送你的?那可没下次了。”加菲威胁他。

“死胖子,你就鸡贼吧!三顿就三顿,先欠着,回头再一起还。”叮的一声司徒南就收了线。

“走!去乔梓冲以前工作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他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之间的默契指数好像上升了嘛!”我说着,就来到马路边,伸手准备拦车。

“先等等。”我被司徒南拉回去,转了一个180度的圈,“实验室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掉,先把五脏庙填饱再说。”我一抬头,一家九里香风味烤鱼坊马上让我饥肠辘辘的肚子就地罢工。

“那说好了,这顿——你请。”我指着招牌上那一锅香喷喷的烤鱼口水横流。

“为什么?怎么和加菲一样敲我竹杠啊。”

我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说:“局里规定,下级和上级因公在外就餐时,餐费应由上级先行支付。”

“什么狗屁规定,谁告诉你的?”

“内勤小王啊。”我眨了眨眼睛。

“真是不干好事。唉?不对啊,你现在承认我是你上级了?”

“该承认的时候就得承认才行。”我拉过一把椅子,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高声喊道,“老板娘,来一条二斤的鲤鱼一条二斤的草鱼,要变态辣的。”

我们在渤海医科大学南校区的一片草坪深处找到了乔梓冲曾经工作过的生物制药试验室,这栋实验楼是两层的建筑。来之前司徒南先查到了这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浑厚的男人,听我们报上身份并简单介绍后,他在电话那边客气地说:“如果是有关乔梓冲的事,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帮。请下午尽管来找我吧。”

“请问我们怎么称呼老师您?”对方沉稳的声音让通话变得正式起来,我真的很少听到司徒南用这么官方的语气问别人话。

“鄙人姓罗,罗景逸。”对方用一种旧时知识分子特有的文人腔答道。

罗景逸罗教授比我想象中的年纪大了许多,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结实的,但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身穿白袍的老人却是满头银发,目光和蔼地透过架在鼻梁上的玳瑁眼镜望着我们。

“想必你就是打电话来的司徒警官吧?”他看向我,“那这位是?”

我上前一步,礼貌地跟教授握了下手:“您好!我叫蓝鸽,司徒警官的助手。”别看私底下我不愿承认司徒南的老板身份,可每次出门查案时,我都会在人前给足他面子。关于这件事,有一次他这么和加菲说过:“蓝鸽最大的优点呢,就是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退后的时候退后,非常善于找准自己的位置。”虽然我对他这个评价持保留意见,但我乐意把这当成上级对下属的一种称赞长记心间,并时刻提醒自己将这个优点继续发扬下去。

“两位警官,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实验室里条件有限,如不介意的话,请这边坐吧。”他边客套地说着边把放有茶叶的纸杯斟满热水。“罗教授,不用客气,我们自己来吧。”我接过他手里的杯子,环视着这间近六十平方米的实验室,白色的实验台上摆放着大量的仪器,有些我能叫出名字来,有些形状奇怪不知何物,我能认出来的有显微镜、离心机、天平、酒精灯和一些装着颜色各异液体的试剂瓶,在工作人员座位后面的角落里我看到一个装有几只小白鼠的玻璃笼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几个年轻的工作人员或坐在显微镜前观察、记录或在电脑上进行操作,不一会儿,有个年轻人过来向罗景逸汇报。

“老师,十分钟前已经给实验体注射了常规剂量的α干扰素,目前未见任何异常。”

“嗯,我知道了,你再观察一下,把实验体的反应记录下来。”

工作人员点头说着“是”,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他面前带有透气孔的玻璃箱中一只体形偏大的白兔正在抖动着身上的绒毛,圆圆的红眼睛惊恐地注视着外面。

罗教授对司徒南说:“不好意思,最近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做一个项目。”

“那我们太打扰您了。”

“没关系。你在电话里说乔梓冲他现在人在国外吗?”

“如果我们获得的信息没错的话,确切地说,是在印尼。”

“那里不是发生了大地震?”罗景逸反问道,见司徒南点点头,他长吁了一口气说,“啊,我早该想到,他能去那种地方并不奇怪。”

“您指的是?”

他的声音缓慢而又清晰:“乔梓冲是三年前离开实验室的,在这之前他家里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听闻他妻子突然过世,那段日子他整个人像突然老了十岁,每天辗转于医院和家里,几乎没空回实验室,大家问起,他也只是客套地说一句‘谢谢’,据说他儿子也受了伤,具体伤势如何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说起来,我已经和他共事了将近20年,但对他这个人却可以说一无所知,他性格孤僻,据我所知,并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只一门心思地扑在他致力的研究上。他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很突然。”

“您能告诉我他一直在研究什么项目吗?”司徒南接着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方便说的话。”

罗教授有点为难地说:“老实说,对他正在研究的领域和方向我也不能说十分地了解,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研发一种新型的药物,这种药物能通过减少人脑中杏核体的蛋白质含量达到缓解疼痛的作用。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理解,就是在我们人的大脑中,有一种专门负责认知疼痛的中枢神经,在这个区域之中会产生一种特殊的蛋白质,如果能够通过药物将这种蛋白质除去,就可以为人体减轻疼痛,或者用它克服酗酒和药物成瘾。这对患有重症尤其是癌症的患者来说可谓是一个不小的福音。”

“那这种新药,他研制成功了吗?”我插嘴道。

“据我所知,已经成功了,他为这种新药申请了专利。后来,大概是卖给了一个制药公司。”

滕安制药?我在心里默念着加菲查到的那个公司名称。

“是哪家制药公司?”司徒南先于我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