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鸽之章 埃利奥特和他的E.T.(第4/6页)

“谁是夫人谁是兵?”

“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这样就没心情了,才刚刚开始。”

“我是个菜鸟,还没炼成金刚不坏之身。”

“你是想说,你自己同情心泛滥,而我冷酷无情?”

“我没说,又不是演《情深深雨濛濛》。”

“那你就是无理取闹了。”

说完这句,司徒南笑了,我也笑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我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你怎么也不对乔唯说句话。”我还是有点气不过。

“我在想之前的事。”

“什么啊,根本就是见死不救。”

“我在楼上碰见一个人。”

“谁?”

他一偏头,哼了一口气,双手一支桌子边沿,向前探着身:“我碰见海狸鼠了。”

“看见他有什么稀奇,他没事就到局长办公室附近晃,浑身散发着一股马屁精的气味。难道……”我瞪大眼睛拔高音量说,“他后悔把这个案子给了咱们了?”

“蓝鸽,你在做梦吗?”司徒南斜睨着眼睛看我,好像我是火星人。

原来,海立苏告诉司徒南的事,就是他曾经亲手逮捕过乔唯,乔唯测谎的时候,他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临走前对司徒南说:“怪不得我上次就看他眼熟,我以前抓过他。这小子,江湖气很重,毛还没长齐就学小流氓在外面瞎混。司徒,我可是好心奉劝你,这小子你可盯紧点,不要让他2捅出什么娄子来。像他这种小白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想说,海立苏因为乔唯曾有不良记录,就觉得他在这个案子里有嫌疑?”

司徒南点点头,双手托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乔唯和他爸爸这两个人,都很值得研究。

到底是什么让一对一出生就比别人拥有更多优秀基因的“基因宝贝”中的一个成了问题少年,另一个成了“雨人”,这其中我们究竟漏掉了什么?司徒南和我打算先去乔唯受伤后住过的医院找线索。第二天一早在警局集合后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向屿城中山医院进发——我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坐他的摩托车了,我可不想再享受一次“飞一般的感觉”。

滑雪事故发生后,乔唯就在住在这家医院,住院病人的病历医院都会归档保存,医院有专门的病历室存放,而刑警拥有随时调阅病历的权力。

路上,我坐在车里问司徒南:“你说,这个吕伊娜失踪了十年,竟然都没被警方找到,也没人来提供线索,到最后,她竟然就死在自己家里,这样的下场也太凄惨了吧?”

“你以为真的会有人认真去找她吗?”司徒南摇下车窗,微凉的秋风灌进车里,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

“你是说……”我心里一沉。

“你知道平均每天要出现多少失踪人口案件吗?正常人都不一定能找回,何况是像她这样的残障人士,每一年,有多少这样的残障人士失踪,又有几个最后能找得回来?你觉得警方会为了这种事真的出动警力去大海捞针?失踪七年以上就可以认定死亡,那之后,就更没人去在意了。说不定,就连失踪者自己的家人都不希望他们被找回,不然的话,十年了,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下落,就算她的姐姐五年前死了,她的姐夫总活着吧,他有再找过她吗?”这一段话司徒南一口气说完,好像心里怀着莫大的愤慨。

我们向中山医院病历室的值班医生说明来意,看到我们出示证件,她马上同意我们调阅病历资料的请求。

“病人的名字是叫乔唯吗?”戴眼镜的瘦高个女医生帮我们在一排卷柜中查找着2007年的病历。“有了!”突然,她抓起其中的一个,“还真被我找到了,你们真是好运气啊!”她笑着说。“这里记录的,你们看……”她把病历资料推到我们面前,“当时他的左小腿有一处骨折,在我们医院实施了手术……欸?奇怪。”值班医生偏着头狐疑地说,“这张骨折手术的病历之后应该还有一页,你们看,这两页的页码并不是连续的。”

我凑过去看,果然如她所说,乔唯的病历里面有一页缺失了。

病历保管员又把手中的病历向后翻了一页:“怎么?滕医生?”她口中默念道,“怎么会这样?”

“谁是滕医生?”司徒南问。

“是这样的,按道理说这个病人的手术是属于骨科手术,这里有骨科医生的签字是没错的,可这个滕远铭医生是我们医院脑外科的大夫……除非还有一场脑部手术记录在案,否则,他的签字怎么会出现在这本病历上呢?”

“脑外科?”我和司徒南异口同声地复述道。

“我们能见见这个滕医生吗?”

“见是见不成了。”女保管员合上病历,“滕医生几年前就离开我们医院了,据说是移民到国外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脱口而出。

“我想想,好像就是三四年前的事,”她眼睛眨了眨之后向斜上方看着,“这么看的话,我想就是在做完这个手术不久也说不定。可谁把滕医生手术那一页的病历拿走了呢?这个事情还真有必要跟医院通报一下。”我和司徒南对看着,心里顿时疑窦丛生。

从中山医院出来,我们都低着头不说话,我猜他也在想那页缺失的病历,究竟这个滕远铭医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他的名字会出现在乔唯的病历上面,又是谁拿走了那张病历?

司徒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加菲的电话,按下免提键,手机那边传来加菲懒懒的声音:“我说大哥,您又有什么贵干啊?”

“再帮我查个人,中山医院脑外科医生滕远铭。”

我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司徒南举着手机,脚下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

不到五分钟,加菲就对着手机说道:“滕远铭,53岁,脑外科教授,曾任中山医院脑外科主任,2007年移民到美国,现于休斯敦从事生物制药行业,其父是滕安制药原董事长滕嘉山,呵!来头不小!滕安制药是近年来为数不多的打入国际市场并在海外上市的医药企业,滕远铭现任滕安制药海外分部的总经理。”

“的确来头不小,想不到还是个老富二代。”

“这种应该叫‘少东’吧?子承父业。不过叫少东年纪也老了一点。”像我们这种不折不扣的屌丝总是习惯性地对有钱人的事情评头论足,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有人们常说的“仇富心理”。

“把他的资料发彩信给我。”司徒南对着举在下巴底下的手机说。

“好嘞!”加菲在那边痛快应着,噼里啪啦又敲打起了键盘,听起来他这会儿心情不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