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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思忖着说:“真想不到二爷这么不管不顾。我看咱家目前首要的爱国行动,就是说服裕逢厚的向经理不要做这批灯的生意。如果他一意孤行……他实在不应该。这可是个原则问题。”武备还没有想好,万一向桂一意孤行要去卖灯,该怎么办。

向文成说:“我再去制止一下吧,那天我就差说他执迷不悟了。”

向武备在家里住了两天,决定出发去元氏找那位同学一起去西北。临行前他又和甘子明见了一面,商量了两件事。第一,关于怎样制止向桂的卖灯行动;第二,关于向文成的组织问题。这第二件事是甘子明提出的,他对武备说,向文成无疑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从早年和佟家打官司,到现在事事走在群众前头……只是不重视解决个人的组织问题。甘子明说,我动员他,他就说,还是留在组织以外工作方便。现在甘子明正式向武备“请示”,看如何对待这位向文成同志。武备沉吟良久,说,甘子明不提这件事,他倒还没有注意,原来他父亲向文成至今还不在组织。最后他表态说,他愿意尊重父亲的意见,父亲的主张,想必有他的道理。甘子明想了想说,也许有道理吧,就向文成现在的架势,活动着倒是方便。你看福音堂他也能进,还交了个瑞典朋友,还编过一出《摩西出埃及》。城里乡里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今后形势越残酷,斗争就越是需要各种人才吧。

武备说:“其实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比我更了解我父亲。我父亲的事就听其自然吧。”

“你爷爷呢?”甘子明突如其来地问武备,“听取灯说从东南回保定后,一直在保定做寓公。不知随着形势的变化,老人的处境会有什么变化。我一听说日本人不断到天津去找吴佩孚出山,就自然而然想到你爷爷。也许我的操心是多余的。”

甘子明突如其来地问到向喜,是对向喜的关心,这关心里或许也有试探。

这使向武备也认真地想起了爷爷。似爷爷这样的旧军人和向武备的距离是遥远的,他仿佛无法对爷爷做出什么判断。但他还是很严肃地说:“在民族危亡的关头,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道路做出选择,我爷爷也必然要做出选择。现在我虽然还判断不了什么,可我相信,我爷爷他是会珍重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