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明代中期的武术世界战争(1440年—1514年)(第3/5页)

在1510年夏,契机出现了,任盈盈意外地与少林派发生冲突并杀死了三名少林低级成员,不久被少林派抓获并关押在少林寺中。少林方面本来认为抓获了日月教第二号首脑是一项重大的政治筹码,然而黑木崖却对此不闻不问,甚至没有表面的营救。对东方不败和杨莲亭来说,少林寺实际上是为自己除去了一个重大的政治对手。

另一方面,忠于任盈盈的嫡系势力,包括五仙教的蓝凤凰和天河帮的黄伯流等重量级人物,都在令狐冲的率领下奔赴少林,要求营救任盈盈——失去首领之后,他们如若不团结一致,必将被杨莲亭的残酷镇压碾碎。对此日月教的核心不便反对,但也没有援助的打算。对黑木崖方面来说,早已离心的任盈盈集团如果能够和主流势力相互损耗,将是最理想的局面。

因此少林发现自己面对着尴尬的困境:他们既不可能利用任盈盈和黑木崖进行实质性的交易,又不得不和任盈盈本人的嫡系发生正面冲突。即使消灭了来犯的异端势力对少林也并无太多利益。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是左冷禅正在推行的五岳合并运动(见下节),这将直接危及少林自身的地位,在这一特别时期少林绝不愿自己面对大批敌人。因此,少林的领导人方证发动了主流势力的联盟体制,召唤武当、昆仑及五岳剑派前来赴援。

联盟体制的运行富有成效,在1510年底,各门派已经有大约三千人赶到少林,即使衰落已久的丐帮也在帮主解风的带领下参与了此次行动。但如果少林方面期待这是一场以保卫少林寺为目的的阻击战,此后的发展却令他们大失所望。左冷禅提出了将敌人诱入少林寺后进行围歼的战术,主张这可以保证主流势力方面整体损失最小而成果最大,这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但这要求少林寺本身被对方占领作为条件:即使获得胜利,整座寺院也很可能被敌对者毁灭,而这或许正是左冷禅所要的结果。少林寺被摧毁,少林的名声也将被严重损害,方证将作为第一个亲手毁灭少林寺的掌门人成为笑柄,而左冷禅将作为在艰难时刻带领正义之师剿灭邪恶敌人的领导人而载入史册。

方证名义上无法把自己的寺院放在盟友的生命安全之上,但也不愿看到少林寺的毁灭。在两难的情境下,他选择屈辱地释放了任盈盈,希望这种妥协能在最后关头阻止这场大战。然而左冷禅不会坐视自己精心策划的战役落空,嵩山派的提坦们很快又将任盈盈抓获。这样一来,少林寺之战就不可避免了。沮丧的方证在1511年的头几天主持了大撤退。

在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的情况下,令狐冲及黄伯流、蓝凤凰等人在1511年1月4日进入空空如也的少林寺,此时少林的僧人已经悉数撤离。异端分子们于是短暂地成为了武术世界圣地的新主人。少林寺的主要财富和书籍虽然已经被运走,但剩下的部分仍然遭到了惨重的洗劫。不过令狐冲阻止了对少林寺建筑的破坏,他明白这将结下不可消灭的仇恨。

不久后,异端分子们开始为其行径付出代价,他们发现山下已经被重重包围,许多人在随后的围歼中被杀和负伤。但少林方面为了自保也网开一面,令这些异端人士得以从一条地道中紧急撤离,于是战事没有真正展开就结束了。191

不过,对于任盈盈的追随者来说,这一次短促的战役还是达成了预期的目标:任盈盈在混乱中被任我行和向问天救出,他们随即被以方证和冲虚为首的主流势力精英所包围。他们本可以以人数优势将其歼灭,不过在经过短暂的格斗后,方证和冲虚不顾左冷禅的抗议,还是默许了他们离去。192这既可以为黑木崖制造麻烦,也可以制衡过分坐大的左冷禅。

在与任盈盈会合后,任我行的势力开始进一步发展。经过数个月的僵持,在1511年2月,任我行成功说服了一位正面临东方不败迫害的重要地方首领,令其倒向自己。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任我行带着任盈盈、向问天以及未来的女婿令狐冲向黑木崖进发。这一日月教的最高重地正因为杨莲亭的大清洗运动而面临防守空虚的窘境。经过短促的抵抗,杨莲亭被杀死,东方不败为了救援他也惨死于任我行和令狐冲的合击之下。193此后,任我行再度成为教主,坐在曾经的宝座上接受教众们有增无减的崇拜。

五岳并派运动:太室山会议及其结果

在日月教内部政变的同时,左冷禅也有自己的打算,即以对抗日月教为名,加速推行五岳并派运动。

五岳并派运动,即将联盟中的五个门派合并为一个,使得五岳联盟从相对松散的结盟关系变成全国性的统一组织。这一点不能不说有着纯粹武术推进上的考虑:在其兴起近百年后,由于门派传承自身的封闭和局限,导致了五岳剑派的一些武术失传,而通过相互开诚布公的交流,可以预期将复兴各门派已经逐步衰落的武术技艺。武术失传,不仅是五岳剑派,而且是武当和少林等门派都面临的固有问题。就此而言,左冷禅的尝试颇有积极意义。

撇开对于武术发展的关怀来说,更重要的仍然是现实利益方面。五派合并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这个新门派得以出现,将拥有两千人以上的规模,可以预期会成为不下于少林和武当的武术世界最大门派之一,甚至凌驾于后者之上。以这种方式,左冷禅可以轻易改写武术世界的秩序,成为主流势力的主宰。

然而这一野心勃勃的计划也有致命的缺陷。左冷禅及其追随者无疑混淆了门派与帮会的界限。在江湖网络中,帮会是流动性的组织,所有的成员,包括总部都是可以迁移的:在水面上没有固定的位置。但门派则是稳定的节点,无论门派本身发展出了多少种形式的政治权力,其武术学院的功能是不可动摇的,否则就否定了门派本身的意义。培养武术家需要漫长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门派需要长期的时间和稳定的空间地点。门派在具体的地点和组织上的自治性是难以被克服的。。

五岳合并运动虽然有美好的许诺,但也缺乏可实践的方式:如果五派仍然分别定居在不同的省份,那么除了名义之外,和之前的五派联盟并无差别。如果是将一切门派集中在同一地点,譬如嵩山,那么不仅需要进行耗资巨大的迁徙,人们也会问,如此一来五岳这一修饰语还有何意义?本来全国性的组织仍然坍缩为一个节点。其他的五岳原址,或者费心派遣一部分力量去维持,那么搬迁就毫无意义,或者干脆放弃——不论其政治影响,仅仅在经济上就是不可忍受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