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6页)

他带我们翻了个身,把我撂在他身下的枕头上。我双手扯住他的衬衣乱拽,毫无章法。他坐起来,从头上把衬衣除掉,扔到一边,我头向后仰,看床帐顶篷,而他把我复杂到让人抓狂的裙子向上掀。我感觉极度贪婪,急需他双手的爱抚。我一直试图不去回想此前那惊人的完美一刻,当他的拇指划过我两腿之间,自欺欺人那么久。但,哦,我还记得。他指节抚过我的私处,那份甜蜜的战栗再次流过我全身。我激动得发抖,全身抖得厉害,我双腿夹紧他的手,完全是出于本能。我想要告诉他赶紧做,慢点来,两者同时都想要。

隔帘再次闭合。他探身在我上方,眼睛只是床上这个闭塞空间里的一点儿光亮,而他当时的样子极为热切,贪婪地看我的脸。他还可以用拇指碰我的,只要一点儿就好。他就摸了一下。一个声音爬上我喉头深处,像叹息又像呻吟,他弯腰亲吻我,像是想把我吞掉一样,像是要把一切都留在他嘴里。

他的拇指又动了一下,我不再夹紧双腿。他扳住我的大腿,把它们分开,抬起我的腿绕在他腰上,他还在饥渴地观察我。“我要,”我说,特别急切,想要跟他一起动,但他还是老用他的手指摸我。“萨坎。”

“这时候要你耐心一点儿,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吧。”他说,黑眼仁闪亮。我瞪他,但随后他又摸我,很温柔,把指尖点到我身体里;他在我大腿之间一遍一遍画线,在顶端轻轻转圈。他在问我一个问题,一开始我不知道答案,后来就知道了。我上半身突然抬起,近乎失控,下体湿漉漉地沾在他手上。

我哆嗦着落回枕头上,两只手伸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把它们压在我潮湿地额头上,不停喘息。“噢,”我在叫,“噢。”

“好了。”他说,还挺为自己的表现得意。我坐起来,把他向后推倒,朝着床的另一头躺下。

我抓住他的裤腰——他居然还穿着裤子!——说了一句,“胡尔瓦”。它“噗”地一下消失在空气里,我把裙子也消失掉。他全裸躺在我下面,颀长、精干,突然还眯起了眼睛,他两只手都放在我的臀部,脸上的傻笑也消失了。我爬到他身上。

“萨坎。”我说,把他名字里的烟火和雷霆当作战利品含在嘴里。然后滑在他身上。他双眼紧闭,身体紧绷,看起来几乎是有些痛苦。我整个身体的感觉,是特别舒服的那种迷迷糊糊,快感还在像不断扩大的波纹一样传遍我全身,像一种紧绷的痛。我喜欢他深入我体内的感觉,他在喘息,呼吸声长短不均,拇指用力压在我臀部。

我巴住他的肩膀,在他身上用力摇晃。“萨坎。”我又叫他。我把这声音放在舌尖品尝,探索它的每一个绵长黑暗的角落,那些隐藏最深的地方,而他无助地呻吟着,不断踊跃身体顶我。我两腿盘住他的腰,紧紧缠绕,他一只手搂住我,把我扳到侧面,压倒在床上。

因为床小,我蜷起身体,舒服地贴在他身边。我的呼吸渐渐平复。他的手在我头发里,脸盯着顶篷,有点儿尴尬,又有点儿茫然,就好像他不完全记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的四肢都灌满了浓浓的睡意,就像要用上大扳手,才能让它们抬起来。我靠在他身边休息,最后终于开始问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弄来?”

萨坎本来在心不在焉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把打卷的地方捋直。这时动作停止。过了一会儿,他叹口气,鼻息吹过我的脸颊。“你们跟山谷之间存在天然纽带,你们所有人都生长在这里。”他说,“对你们来说,这是一种限制。但本身也是个施法的渠道。我可以用这个渠道,把黑森林的实力削弱一些。”

他抬起一只手,在我们头顶的空中平着挥动,一道浅淡的纹路出现在他手掌经过的地方:是我房间里壁画的简单框架,是一幅地图,标示了山谷中魔力的流转线路。其主脉是闪亮的斯宾多河,还有从山里流出的,它所有的支流,奥尔申卡和我们所有的村子,都像星星一样在图中闪亮。

不知为什么,这些线条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就像是我早已了解的东西,它一直都在,藏在庸常表象的下面。深井里回荡的木桶溅水的声音,有时会在德文尼克村的广场上响起;还有夏天里,斯宾多河激流的絮语。

它们一直都充满魔法,充满力量,就等着被汲取出来。所以,萨坎一直在拓展灌溉渠,在河水进入黑森林之前,让更多魔力消失在农田里。

“但你为什么需要经过我们呢?”我说,还是很困惑,“你本可以直接——”我做了一个手捧水的姿势。

“但那样,我自己跟山谷之间就会产生纽带。”他说,就像这样能解释一切。我在他身边完全安静下来,内心产生了一份困惑。“你无须担心。”他干巴巴地说,严重误解了我的意思,“如果能撑过明天,我们会找到一个办法,让你摆脱那份羁绊。”

他的手掌向后一抹,擦掉了那些银色线条。我们没有再说话;我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在我脸上渐渐变轻。厚厚的丝绒床罩四面环绕着我们,就好像我俩都躺在他重重设防的内心里。我当时没有了被恐惧攫住的感觉,内心却在刺痛。一些泪水在刺激我的眼睛,滚烫,酸楚,就像它们在试图冲刷掉进入眼里的杂物,但泪滴又不够多,做不到。我几乎宁愿自己没有上楼来。

我还从未真正考虑过以后,在我们制止了黑森林幸存下来以后;看起来很荒谬,还要想象如此艰难的目标实现以后要怎样。但我现在意识到,我在没有经过认真考虑的情况下,就已经默认了自己将会在这座石塔有一席之地。我在楼上有自己的小房间,高高兴兴跑到书房跟实验室捣乱,没事就折磨一下萨坎,像个邋遢鬼魂,常常搞乱他的书,或者推开他的门,迫使他去参加春节庆典,并待足够长的时间来跳舞,直到一两支乐曲结束。

我已经知道,无须说出,我在妈妈的家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但我知道,我并不想一生在世间流浪,住在一间长了腿的房子里,像故事里的亚嘎女巫一样;我也不想待在国王的城堡里。卡茜亚曾想自由自在,曾幻想全世界的大门都为她敞开,我从来没有。

但我又不属于这里,不能跟他一起长居此地。萨坎长年把自己封闭在一座高塔里。他一个接一个掳来我们这些女孩,利用我们跟山谷之间的纽带,只为让他自己不必有同样的牵绊。他从不去山谷中生活,是有原因的。我不用他告诉,也已经知道:他不能来奥尔申卡跟大家转圈跳舞,却又完全不在本地生根;而他并不想扎根。他有整整一个世纪躲在这些石墙后面,醉心于古老的魔法。也许他会准许我进入,但他会在我身后紧闭大门。他毕竟做过这样的事。我曾用丝裙和魔法做成绳索,以便离开此地,但我不能迫使他爬出窗户离开,如果他自己并不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