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4 丑闻 Chapter 25 邪教徒雷蒙(第2/3页)

但是,我的梦中没有平静,我在由不断出现的图形、无尽的圆圈和螺纹构成的迷宫中跌跌撞撞地疲惫穿行。最终看到不规则的人脸时,我深深地感到了解脱。

那确实是张不规则的脸。整张脸因为凶狠的蹙眉而向上皱着,双唇噘着表示恳求。在我感到有只手压在我嘴上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醒了过来。

“别动,是我,亲爱的!如果她们发现我又来了,我就完了!”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往两边看了看,提防帷幕有任何动静。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把手从我的嘴上拿开,手指留下一丝铵和硫黄的气味。他在某个地方找到——或者说偷来,我模糊地想——一件破烂的修士罩衣,掩盖他那满是灰尘的丝绒药剂师袍子,罩衣的大帽子遮住了他那容易暴露实情的银发,以及那巨大的前额。

发烧带来的幻觉退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我的残余好奇心。我太过于虚弱,只能说出“什么……”,这时他又用一根手指遮住我的嘴,然后掀开我盖着的被子。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他迅速解开我直筒式连衣裙的系绳,然后把它掀开至我的腰部。他的动作迅速、有条理,完全没有纵欲的行为。不是说我会觉得有人会尝试享用我这样一具被发烧摧毁的尸体,更不用说是在赫德嘉嬷嬷能够听得见的地方。但是……

我带着一丝入迷的感觉看着他把双手捧在我的乳房上。那双手宽大,近乎成方形,手指全都很修长。他用特别长而且灵活的大拇指以让人惊讶的温柔手法围着我的乳房绕圈。我看着那对大拇指,特别清晰地回想起了玛丽安·詹金森——与我在彭布罗克医院共同接受培训的女生——给护士宿舍里入迷的舍友讲,男人拇指的大小和形状能够明确地说明这个男人隐私部位的品质。

“这是真的,我发誓。”玛丽安说着,夸张地把金发甩到头后。但是,在被追着要例子时,她只是咯咯地笑,露出酒窝,把眼睛转到汉利中尉那边。尽管有两根又长又粗的大拇指,但汉利中尉特别像大猩猩。

那对大拇指轻柔但坚定地按进我的肌肤,我能够感受到肿胀的乳头勃起来顶到了坚实的手掌。与我火热的皮肤相比,那双手掌显得冰凉。

“詹米。”我说道,一阵颤抖传遍了我的身体。

“嘘,夫人。”雷蒙说道。他的声音低弱、善良,却有些出神,似乎他并未关注我,尽管他是在那样做。

我又颤抖起来,好像热量从我身上转移到他身上,但他的双手并没有温暖起来。他的手指仍然冰冷。我体内的热潮在退去,从我的骨头里流走,我感到了寒冷,并且颤抖起来。

午后的光线透过厚厚的纱布帷幕照进来,显得昏暗。雷蒙的双手在我雪白的乳房上显得颜色较深。但是,那些肮脏粗手指之间的影子并不是黑色的。它们是……蓝色的,我心想。

我闭上眼睛,看着那些立即出现在我眼睑后面的五颜六色的旋转图案。在我重新睁开眼睛时,那些图案的某些颜色似乎留了下来,涂抹在了雷蒙的双手上。

热潮退去,我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我眨了眨眼,尝试着抬头以便看得更清楚。雷蒙稍微用力按压,让我躺回去。我让脑袋落到枕头上,斜着朝我的胸部上方看。

我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不是吗?雷蒙的双手没有移动,一丝微弱、闪耀的彩色光线似乎在他的双手上方移动,在我的白皮肤上洒下粉红色和灰蓝色的光线。

我的乳房温暖起来,是那种自然的正常温暖,不是那种折磨人的发烧。风从外面打开的拱门里吹进来,钻过帷幕,吹起了我鬓角上的湿润头发,但我现在并未感到寒冷。

雷蒙低着头,脸被遮在他借来的罩衣的兜帽里面。在过了似乎很久,他把双手从我的乳房上挪开,十分缓慢地挪到我的胳膊上,在肩膀、手肘、手腕和手指的关节处停下来轻轻地捏了捏。疼痛减轻了,我觉得我能够短暂地看到我上臂里有条隐约的蓝色线条,那是发光的骨头魂魄。

他不慌不忙,轻柔地把手挪回到我浅浅的锁骨上,然后沿着身体的经线向下移动,在我的肋骨上把手掌张开。

关于这一切,最为奇怪的是,我丝毫没有感到震惊。这似乎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情,我饱受折磨的身体也感激地在他双手的坚硬模子里放松起来,然后像被模具塑形的蜡一样熔化、形成新的形状。只有骨架的形状依旧坚定。

一种奇怪的温暖感觉从这双宽大、结实的工匠手掌中释放出来。这双手费力、缓慢地在我身体上移动,我能感到血液中的细菌在死亡,还能感到感染的火花消失时的微小爆炸。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每个器官变得完整和立体,而且还能看到它们,就好像它们摆在我面前的桌上似的。空荡荡的胃、有裂片的结实的肝、盘绕扭曲的肠;那些肠子自己缠绕着,被整洁地包裹在闪亮的肠膜里。那种温暖照耀并在每个器官中传播,就像我体内的小太阳一样照亮了每个器官,然后消逝,继续移动。

雷蒙停了下来,双手在两边按压我鼓起的小肚子。我觉得他皱起了眉头,但这很难说。他那戴着兜帽的头转了过去,聆听着,但是医院里常见的声音在远处继续着,没有警告的脚步声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的一只手向下移动,捧住了我的双腿中间,我倒吸了口气,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另外一只手增加力度,警告我不要出声,然后他粗大的手指伸进了我的体内。

我闭眼等待着,感到我的内壁在适应这种陌生的侵扰。他温柔地探查得越来越深,炎症也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减少。

现在他到达了我的失落的中心,一阵疼痛让发炎的沉重子宫壁收缩着。我发出低微的呻吟,然后他摇摇头,我又闭紧了嘴唇。

那只探索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子宫,另外那只手则向下滑动,令人安慰地放在我的小肚子上。然后他停住不动,用双手托住我疼痛的根源,就好像那是一个水晶球,既沉重,又易碎。

“现在,”他轻声说,“喊他。喊那个红色勇士。喊他。”

体内的手指和体外的手掌挤压得越来越用力,我把双腿往床上压,抵挡这种压力。但我的体内没有力气能够反抗,这种不可阻挡的挤压继续着,压碎那个水晶球,把其中的混乱释放了出来。

我的脑中充满了各种画面,比发烧时的痛苦梦境还糟糕,因为它们更加真实。痛苦、失落和恐惧折磨着我,我的鼻孔里充满了死亡和白垩的尘土气息。我急于在脑中的随机图案里寻求帮助,同时仍然听到他在低声说话,说得耐心而且坚定:“喊他。”然后我喊出声来,寻求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