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2/7页)

方子玉道:“药化了一千两倒是值得的,但其余的也不至于要这么多吧,赵老弟,你放心,老朽绝不是查帐,是要每一分钱都化得正当,老朽一定如数补上。”

赵大道:“药费一千两,为了要办事儿,赵某出动了十八个弟兄,每人五百两,皇帝不差饿兵,赵某选出办事的,都是值那个数儿的,事后为了清除耳目眼线,我们折了五个弟兄,两个光棍儿活该他认了,另外三个都是有家的,每人至少得三四千两的养家费用,这是不许打折扣的,一共拜领了老夫子两万赏钱,我们全都贴上了,还得赔上一点,所好也差不了太多,其是我们认了。”

谢北城道:“可是贵弟兄摆平的那些人……”

赵大脸色一沉道:“那原是可以省的,韦老爷子既然托我们办事儿,干吗又遣这些人来监视者,出了银子,原来想我们出力,却又来上这一套。”

方子玉瞪了谢北城一眼道:“北城,你又犯了跟罗大成同样的毛病,不该你开口的事,你插什么嘴?”

谢北城不敢响了,方子玉笑笑道:“赵老弟,贵方死伤和赔偿概由老朽负担,有家小的四千两,另外五位死难弟兄的丧葬收殓也不能太薄,老朽再付三千两,总算一万五千两,回头就送银票过来。”

赵大这才现得不好意思地道:“那倒不必了,丧葬费用有他们本份的五百两上开销。”

方子玉道:“另外还有十一具尸体,一并麻烦老弟处理了,他们当然不必像贵兄弟那么样铺张,但也得过得去,就打个对折吧,三千两上开销。”

方子玉道:“还有就是请老弟见赐两钱解药,把这两个弄醒,老朽想问问他们。”

赵大肚有难色道:“老夫子,你带回松庐去向行吗?”

方子玉道:“一客不烦二主,老朽可以带走,但是怕被人在路上发现了,再者,如果没有什么,韦老不愿多事得罪他们,把他们给放了,他们想起在老弟这儿着的道儿,对老弟也不太方便吧。”

赵大想想一下苦笑道:“老夫子,这一着可真狠,看来我们只有从命了。”

方子玉道:“老弟,老朽也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你老弟算盘太精,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我总得为老弟着想一下,免得日后彼此留下不快,伤了见面之情,在这里问明了,由老弟如何处置,岂不干净俐落。”

赵大无可奈何的摆摆手,李四出去,托了两碗水进来,灌在丁大元雷刚的口中。

没有多久,两人腹中咕咕响了声,悠悠醒转,丁大元首先坐起道:“姓赵的,你好卑鄙的手段!”

赵大给了他一脚,沉声道:“姓丁的,这可不是临清府,由得你发横,你放明白一点,这位方老夫子,是松庐的师爷,那位是北海班的谢班主。”

丁大元冷冷道:“谢班主,贵班过境的时候,丁某未曾拜候,殊为失礼。”

谢北城道:“那里,那里,应该由谢某拜会的。”

雷刚却叫道:“丁兄,就是这家伙,他跟花面狠许中成一起进的松庐,而且他是北海班的班主,绝对错不了。”

谢北城一怔,方子玉道:“许中成是有这么个人,而且就在北海班任驯兽师傅,二位有何指教?”

丁大元道:“那很好,丁某知道这个家伙以前专门拍花拐骗幼童的勾当,而且这次贯班过境,又有两名幼童被拐走了,这是一对双生子,是本府退隐御史候华甫老大人的孙儿,候大人责成本府一定要找回去。”

方子平道:“那跟许中成有何关连?”

丁大元道:“花面狠在很多地方做案,拐走的幼童不下三十人之多,到处都在行文通缉他,贵班居然容纳匪人,凭这一点就足以致罪了。”

方子玉道:“他受聘为北海班驯兽师,北海班可不知道他有案底,怎能构成窝藏之罪呢?”

丁大元道:“那么就请老夫子将该人交给在下,带回临清府审问。”

方子玉道:“丁头儿,他人在京师,老朽纵要交官,也该交给顺天府,贵府如果有案子要他的供承,可以到顺天府去办,或行文要求借调,老朽不能交给你。”

这个老家伙公事程序精熟,丁大元倒是没话说了,雷刚却叫道:“丁兄,你别信他们的鬼话了,据说北海班的兽戏都是用兽皮蒙在幼童身上而造成的,花面狼拐去的小孩儿,就是供作变兽之用,他们根本是知情的。”

这句话使得几个人的脸上变了颜色,谢北城抽出刀子,作势欲劈,叫道:“满口胡言,老子宰了你。”

还是方子玉沉声喝道:“北城,你这是干什么?”

谢北城幸然道:“方老,他居然如此诬赖我的班子,而且这种话又岂是随便说的,要是让人听了……”

雷刚哼了一声道:“让人听见了算什么,还让人看见了呢,要是没证据,我们怎么找来的?”

方子玉神色一动道:“丁头儿,这种话的确不能轻易说的,但你是临清名捕,想必也不会无风起浪,总是有点线索才追了来的,借问是谁传给你的消息?”

丁大元道:“老夫子,吃公事饭的有一项规矩,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不透露消息来源。”

方子玉道:“但是办公事也得有证据,人证物证,总要齐全了,才能抓人,而且还要当堂对证。”

丁大元道:“透消息的是个光华会中的朋友,丁某答应他绝不说出他来历,所以才自己来查证,抓到了花面狼就是证据,三木之下,不怕他不招。”

方子玉玲笑道:“兹事体大,假如真有事实,老朽绝不包容他,可以把人交给你,但是你们把人带去屈打成招可不行,所以才问问清楚。”

丁大元冷冷地道:“这是何等重大案子,又是屈打成招或不成招的,而且光有口供也没有用,必须要提出物证的,了某也知道花面狼是一个小角色,这种事儿背后一定另有支持者。”

赵大这时开了口道:“方老,请恕我多嘴,假如那个花面狼其犯了这种罪,可包庇不得,因为这件事过于狠毒,犯江湖之大忌。”

方子玉道:“赵老弟,你相信会有这种事吗?”

赵大道:“我听说以前有个帮会干过这种事,正因为消息外泄,引起人神所共愤,使得天下武林同道一致声讨,那个帮会立告瓦解,也许会有一些门人漏网,死灰复燃,倒是不可不慎,方老应该审慎处理,因为这位丁头儿由临清责了捕文书来京师办案,至少知情的人已会不少,倒不是灭了这两人的口就能寝息的。”

方子玉也感到很棘手道:“是的,赵老弟,你看这案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