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第5/7页)

那蒙面黑衣人道:“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李玉琪道:“一幅画,一个人……”

那蒙面黑衣人道:“怎么样?”

李玉琪道:“我想要回去。”

那蒙面黑衣人道:“怎么说,你想要回去……”仰天纵声长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半晌之后笑声一落,他接着冰冷说道:“容易,拿你的脑袋来换。”

李玉琪没在意,笑笑说道:“也不难,带我到你们住的地方去?”

蒙面黑衣人道:“那办不到,既是你预备拿脑袋换那一人一画,在这儿换也是一样!”

“这儿不行。”李玉琪摇头说道:“我那一阙‘满江红’把阁下你引来了,同样的也会把别人引来,这别人二字何指,阁下应该明白。”

蒙面黑衣人道:“我明白,那不是好么?”

李玉琪摇头说道:“我不愿意有任何第三者打扰,我要撇开我的立场,按江湖规矩找你们说话,要不然我就不会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蒙面黑衣人道:“冠冕堂皇,十分动听,你以为我会信么?”

李玉琪道:“我不勉强,只是你们如果想要我这颗脑袋的话,最好还是相信。”

蒙面黑衣人有点心动,也有点犹豫,没说话。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你们要是连我这一个人都怕的话,最好由哪儿来还回哪儿去……”

“住口!”蒙面黑衣人目中寒芒暴射,道:“要我带你到我们住的地方去,那办不到,北京城内外不会没有可以说话的地方,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府学胡同忠烈柯见。”

李玉琪一点头道:“好地方,咱们不见不散。”

蒙面黑衣人道:“就你一个?”

李玉琪道:“多一个你可以指着鼻子骂我。”

蒙面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老实说,你们所谓那铁骑铁卫,我们一个也没放在眼里,要怕的话也就不会来了。”腾身倒射而起。

李玉琪笑道:“这不就得了么,阁下走好,我不送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蒙面黑衣人已然投入夜空中不见,李玉琪笑了笑,把箫柱腰里一别,洒脱迈步,也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忠烈祠在府学胡闹,远在安定门大街东,有集贤坊大牌楼,胡同东口有忠烈柯匾额,入小门有文丞相祠额。

李玉琪一个人站在“文丞相祠”里东看看,西看看,突然一笑说道:“是耶,非耶,为何姗姗来迟?”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起自祠堂道:“我们准时而来,谁说迟了?”随着这话声,祠堂门口现出三个蒙面黑衣人,居中一个身材魁伟高大,左边一个跟中间那个差不多,右边那个则有一付颀长身材,看上去挺洒脱的。

李玉琪含笑说道:“半个时辰可等苦了我了,三位别来无恙?”

居中那高大蒙面黑衣人冷然说道:“我们没工夫罗嗦,听我家老三说,你有意思拿你那颗项上人头换回那一人一画……”

李玉琪道:“何妨进来席地坐下多谈谈。”居中那高大蒙面黑衣人有点迟疑。

李玉琪笑道:“相信几位在没进胡同之前已经在四周察看过了,这儿就我一个人,不会错的。”

那高大蒙面黑衣人道:“你用不着激,我几个确有点怕,怕染脏了身子。”

李玉琪一笑说道:“身子脏心不脏又何妨。”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亏你也说这种话,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玉琪道:“文丞相祠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抬手往里一指,道:“三位请看,敌同仰威名,一片丹忱昭史册,法天留策对,千秋正气壮山河,再看,南宋状元宰相,西江孝子忠臣,遗像碑上制衣带铭;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那屋角下更有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正气歌……”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突然说道:“你可读过圣贤之书?”

李玉琪道:“家师教我读的皆圣贤之书。”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道:“你所学何事,可有愧么?”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敢情阁下选这座文丞相祠为彼此见面之地,是大有用意的。”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冷然说道:“我要你跪在文丞相遗像前自绝……”

李玉琪哈哈一笑道:“此处为昔日的柴市,也就是当日文文少弱同归天之处,我能跟文文少同在-地授命,何幸如之,虽死无憾……”

左边那魁伟蒙面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也配,要让你那污血脏了忠祠,我几个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玉琪脸色一整,道:“咱们不必再斗嘴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那一人一画可带来了?”

居中那高大蒙面黑衣人道:“这你不必操心,只要你摘下项上那颗人头,我几个自会把这一人一物送交徐光田。”

李玉琪道:“可以让我先见见徐大人的那位干女儿么?”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道:“那办不到。”

李玉琪淡然一笑,望着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突发惊人之语:“金老板,你怕我见令妹么?”

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身躯一震,惊声说道:“你……你怎么说?”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何必呢,金老板。”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两眼寒芒暴射,冷哼一声就要往前冲。

那高大蒙面黑衣人伸手拦住了他,两眼奇光闪射,逼视李玉琪缓缓说道:“阁下,你知道了?”

李玉琪道:“郝老板,我知道还不止这一桩,信不信?”

那高大蒙面黑衣人吸了一口气,道:“既然阁下知道了,那也好,反正迟早总瞒不了人的,二弟,三弟,别再蒙下去了,让人家李七爷说咱们弟兄小家子气。”

他抬手摘下了那蒙面物,那魁伟蒙面黑衣人跟那颀长身材蒙面黑衣人也都抬手把蒙面物摘了下来。

只听金少楼道:“大哥,咱们的底既然让他摸透了,以我看……”

郝殿臣浓眉轩动道;“别鲁莽,三弟,人家李七爷既然敢单枪匹马来会咱们,那就是有恃无恐,没有把咱们弟兄放在眼里……”目光一凝,望着李玉琪道:“我没说错吧,七爷?”

李玉琪道:“郝老板把话说错了,有恃无恐,我承认,要不然我不敢单枪匹马来会贤昆仲三位,至于没把三位放在眼里,这我不敢承认,我要是没把三位放在眼里的话.我也就不来了,是不是?”

郝殿臣深深看了李玉琪一眼,道:“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你李七爷今儿晚上单枪匹马找上了我们兄弟,正好我弟兄几个也正想找李七爷你聊聊,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李玉琪道:“三位可愿席地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