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迦太基(第2/6页)

迦太基向西发展 腓尼基人与希腊人的对立

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即使在迦太基,腓尼基人也没有放弃他们的消极政策。一直到迦太基繁荣之后,迦太基人仍向土著柏柏尔人缴纳该城地租;尽管沙漠与海洋足以保障该城免受东方列强侵扰,迦太基依旧承认大王的权威(虽然只是名分上),偶然也向他进贡,以便确保其与提尔和东方的通商。

然而,尽管他们倾向于屈从与畏缩,环境却逼得他们非采取更为积极的政策不可。希腊移民不断向西方倾泻;希腊本土与意大利已将迦太基人驱除,西西里、西班牙甚至利比亚亦准备效尤。如果腓尼基人不打算被完全压碎,就必须起而对应。而他们所对付的并非大王,而是希腊商人,因此,仅只屈从并不能让他们保持往日的工商状况,这不是只缴税和进贡就可解决的。马西利亚与昔兰尼业已建起,西西里东部已全部落入希腊人手中;是腓尼基人认真抵抗的时候了。迦太基人采取行动;经过了长久而顽强的战争后,他们为昔兰尼人设下了界限,而希腊主义无法在的黎波里沙漠以西立足,复次,由迦太基人之助,在西西里西端殖民之腓尼基人也抗住了希腊人的侵犯,并心甘情愿地接受其强大的同族城市之保护。这些发生于罗马纪元二世纪的重要成功,为腓尼基人保住了地中海西南部的区域,使迦太基城奠定霸业的基础,也改变了它的政治地位。迦太基不再只是商业城;它的目标在君临利比亚以及地中海的一部分,因为事在必须。这些成功很可能与佣兵制有关。佣兵制约在罗马纪元四世纪中叶风行于希腊,但在东方,尤其是卡里亚人间,则更早,而开其端者则可能是腓尼基人。由于雇佣外族人作战,战争变成了大笔的金钱投机生意,而这跟腓尼基人的性格与习惯是颇为相合的。

腓尼基人在非洲取得统治权

或许是由于海外成功的反射影响,迦太基人改变了他们在非洲居留地的性质:从租用到占有,从容忍到征服。大约在罗马纪元三百年,迦太基商人摆脱了土地的租用状态,不再向当地人缴税。这改变使他们得以大规模农垦。腓尼基人一直就想以地主的身份运用他们的资本,像以商人的身份一样;他们要用奴隶与佣工来大量农耕;由是,大批的犹太人就为提尔的商人—王子做起活来,以收短工的工资。迦太基人现在可以在利比亚的沃土上不受限制地耕种,其方式有若近代的大农场。用锁链连锁的奴隶垦殖田地——我们发现一个公民竟能拥有两万奴隶。不仅如此,周围的农村(农业似乎很早就导入利比亚,也许在腓尼基殖民之前,很可能来自埃及)被武力征服,利比亚的自由农民变为劳工,要以田产四分之一进贡,并受规定之召集,以组成迦太基防卫部队。边界地区常跟游牧民族发生冲突;但连锁式的要塞将领土防护起来,使连锁之内的部分不受骚扰,游牧民族乃逐渐被驱回沙漠或山区,或被迫承认迦太基的宗主权,进贡,并提供部队。约在第一次迦太基之战时期,游牧民族的大镇瑟维斯特(泰贝萨,在迈杰尔达河的发源地)被迦太基人征服。在迦太基“国家条约”中,这些便构成“臣服者之乡镇及部落”;乡镇指利比亚村庄,部落指游牧民族。

利比—腓尼基人

除此之外,在非洲的腓尼基人,或所谓的利比—腓尼基人,也臣服于迦太基。这些人的区域一方面是由迦太基派遣出去,在非洲整个北岸和部分西北岸殖民的小殖民地——这一定并非不重要的,因为只在大西洋沿岸就同时有三万此类殖民者——另一方面,则是旧有的腓尼基殖民区,尤其是在现在的君士坦丁省与突尼斯的贝利克,如希波(即后来所称为的里吉乌斯)、哈德卢密塔姆(苏萨)、小雷普帝斯(在苏萨南方)——腓尼基人在非洲的第二大城——塔普苏斯(在同一区)和大雷普帝斯(的黎波里以西之拉布达)。这些城镇究竟是因寻求保护,以防昔兰尼人和努米底亚人的侵扰,或被迫臣服,现在已无法确知;可以确定的是,即使在官方文件上,他们也被称作迦太基的属民;他们都把城墙拉倒了,都要向迦太基进贡,向迦太基提供部队。不过他们可能不参加兵役的征集,也不缴纳地租,只是供应定量的人员与金钱。例如小雷普帝斯就每年缴三百六十五塔兰特的巨款(合89843英镑);再者,在属民与迦太基人之间有法律上的平等,可以以平等条件互通婚姻。只有乌提卡逃脱此种命运,仍保留城墙及独立;或许这并非由于其本身武力,而是由于迦太基人对他们古代的保护者的敬意;事实上,迦太基人对这种关系保有深厚的情感,跟希腊人的冷漠形成明显的对比。即使在跟外国人的交涉上,“迦太基与乌提卡”也经常并列,做联名承诺;当然,这并不排除“新城”对乌提卡的霸权。如此,提尔人的工厂就变作了北非帝国的首都;此帝国从的黎波里沙漠伸向大西洋,在西方(摩洛哥与阿尔及利亚)采取占领方式,而止于沿岸带状地区,在东方(目前君士坦丁与突尼斯各地区)则伸向内陆,并不断向南拓展其边界。迦太基人,如一位古代作者所说,由提尔人变作利比亚人了;腓尼基文明盛行于利比亚,正如亚历山大之役以后希腊文明盛行于小亚细亚与叙利亚,只是浓度不同。游牧民族的酋长宫廷中,采用腓尼基的语言与文字,其他较为文明的土著也采用腓尼基字母供本身语文之用;但腓尼基人并不想把他们完全腓尼基化,因为这踉腓尼基的民族性格与政策不合。

在迦太基变为利比亚首府的时代,不允许断然的改变,因此其变化无疑是逐渐的。在改革者中我们只提一提汉诺;他只能说是完成了新体制,此体制的实施大约在罗马纪元四世纪和五世纪。

与迦太基的兴起并行的是腓尼基人祖国——西顿,尤其是提尔——诸大城的衰落;这一方面是由内在的骚乱,另一方面是因外来的灾祸,尤其是罗马纪元一、二、五世纪分别为亚述王、尼布甲尼撒和亚历山大所围攻。提尔的高贵家族及古老工厂大部分都迁到安全而繁荣的新城,带去了他们的智慧、资本与传统。在迦太基人跟罗马人接触之际,迦太基已断然成为迦南人的第一大城,正如罗马已是拉丁姆诸社团中的第一社团。

迦太基的海军力量

但利比亚帝国只是迦太基国力的一半;在同一时期,它的海域与殖民势力已经获得了同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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