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越塔利亚门托河和皮亚韦河追击敌军,1917-1918年(第2/12页)

11月7日凌晨,符腾堡山地营以惯常队形向克劳塔纳山口攀登。先头部队中打头的士兵遭到了敌人在山口(海拔4900英尺)附近高地上的攻击。他们到了佩克拉特和山口之间(落差3000英尺)的蜿蜒窄路,依然遭到敌人的机枪和炮火攻击。意军的枪炮猛烈,很快,士兵就无法继续留在公路和路两侧的岩石地带。敌军则坐拥拉吉亚纳山(1634)和罗瑟兰山(2067)垂直岩壁上的阵地,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两座山峰上的阵地相隔1.5英里,分别位于山口的两侧,看似牢不可破。斯普罗瑟少校命令和主力部队在一起的隆美尔特遣队(1连、2连、3连和第1机枪连)经由罗瑟兰山向南移动,包围山口的敌人。我们光是在攀登西里西亚的时候,就遭到了敌人机枪和炮火的猛烈阻击,只能以岩石为掩护,向前推进。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通往942高地的横向山谷,在这里暂避敌人的火力攻击。但是,没过多久,罗瑟兰山几百码高的垂直岩壁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让我们无法继续攀登。从南面包抄敌人的方法被证明不可行,现在,只能从正面向山口发动攻击。

我们用了几个小时,才攀上布满岩石的山区,对山口公路以南的敌人展开攻击。步兵能力卓绝,他们肩扛重机枪穿过了我在不负重情况下都很难穿过的地形。一直到夜幕降临,我手下已经耗尽全部体力的特遣队才来到山口东南700码处冰雪覆盖的山头,并与戈斯勒特遣队各部建立通讯,他们位于山口公路以北几百码处,高度与我部持平。低矮的松树林为我军提供了掩护,敌人在我们正前方占据着一个半圆形阵地。我让疲惫的士兵稍作休息,我则与施特莱切中尉带领几个侦察班去探查敌情,确认是否可以深夜突袭山口。天空阴沉,四周黑咕隆咚。万幸的是,低矮的灌木丛落满积雪,对我们十分有利!我们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响声时不时吸引来敌人的炮火,如此一来,我至少可以确定敌人的火力分布在何处。

在距离山口大约100码和一个较高的位置上,我找到了适合布置机枪的位置。我们用了几个钟头,精心且艰苦地制定了攻击的火力支援计划。我用上了整个机枪连。与此同时,1连和3连准备在机枪连的火力掩护下,从300码开外发起攻击。

机枪连的机枪将在午夜时分开火,要把山口里的敌人压制住两分钟,然后转移攻击目标,开始向山口两边的敌人射击。机枪连一开火,1连和3连将分别移动到通往山口的溪谷左右两侧,用手榴弹和刺刀攻占山口。

不幸的是,我与负责火力支援的机枪连待得太久了。他们都开火了,我还在布满岩石的斜坡上,这里距离两个负责进攻的连队有几百码远,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连会自行发动攻击,但我很想和他们一起行动。我向前飞奔,叫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发现两个连队在攻击出发线之后。是指挥官没有尽职尽责,还是士兵出了问题?机枪连两分钟的火力压制已经过去了。攻击连队并没有抓紧机枪连提供的火力支援时机发起攻击,这样一来,就没人压制山口里的敌人了。不用想,在敌人一阵猛烈的手榴弹攻击下,我们败下阵来。在这次攻击失利后,我把两个连队撤回到了起始位置。

对于这次的败北,我简直怒不可遏。自从战争开始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指挥攻击失败。数个小时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看似是没有希望再进行一次夜袭了,而且,士兵们都累坏了,他们也不可能做到。他们已经尽力了,现在需要休息和好好吃上一顿,才能继续战斗,只是在4500英尺的高山上,周围都是冰雪,对面又是劲敌,我们不可能休息,也不可能吃东西。对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山口附近集结大批部队是否恰当,我也存在着怀疑。出于这些原因,我暂时按兵不动。5连在山口负责警戒,在我们到达之前,他们就负责这一任务,我带着四个连队退回到了佩克拉特附近的山谷。在后撤路上,我向斯普罗瑟少校报告夜袭失利,他的战地指挥所就在山坡中段的岩石裂缝里。

我们在天亮前抵达佩克拉特,发现为数不多的棚屋里都住满了士兵。于是我们便在开阔的田野里扎营。负责驮马的分遣队赶了上来,伙头兵很快煮了大量热咖啡,大受士兵们的欢迎。两个小时后,天亮了,第一缕阳光刚一照射进这道狭窄的山谷,我便被叫到电话边,接到了营部的这条信息:“敌军撤离了克劳塔纳山口。隆美尔特遣队立即开拔,与戈斯勒特遣队汇合。全营将随后穿过克劳塔纳山口。”

天亮后没多久,5连的侦察班就发现山口里的敌军都撤了。我们不费一兵一卒,敌人就把这么一个绝佳的阵地拱手相让,我们喜不自胜,不由得精神振奋。隆美尔特遣队很快就到了公路上。几个小时之后,我们抵达山口,这次我们是沿着公路上山的,因此可以清楚地看到第1机枪连给之前的敌军阵地造成的射击效果。显然,其中一挺机枪控制了山口西北部一百多码长的一段公路,道路两边有很多染血的绷带,可见机枪给敌军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

战地观察

隆美尔特遣队对克劳塔纳山口的夜袭失利,原因在于机枪连的火力支援和攻击连队的进军并没有协调配合。

向西莫莱斯追击敌人

山地部队风格低调,即便是背负着沉重的装备也不吭声,这一点令人称奇。即便是没有充分的休息,他们依然连续行军或战斗28个小时。在这期间,他们两次攀登克劳塔纳山口,要知道这其中的落差有6000多英尺。我们迈着自如的步伐向山下行军。作为先头部队,戈斯勒特遣队取得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开端;我们于中午时分在克劳村赶上了他们,随后继续向前移动。戈斯勒特遣队在博托附近与敌人遭遇,并展开攻击。不过战事很快结束,敌人撤向北边。戈斯勒特遣队(5连,第3机枪连)向博托行军,隆美尔特遣队(1、2、3连,第1机枪连)则作为符腾堡山地营的先头部队,开拔离开圣戈塔尔多,第26帝国皇家步枪团1营加入隆美尔特遣队,二者一起向西莫莱斯进军。

一股敌军沿通往西莫莱斯的山谷西部边缘撤退,隆美尔特遣队前去追击。山谷的两边有6000多英尺高的陡峭石壁,越往村庄走,山谷就变得越窄。公路两侧都是灌木丛,我们藏身其中,就能躲开敌人的耳目。肖菲尔中尉带领几个士兵骑单车,再加上我们所能集合起来的骑马的参谋官,他们走在各连的前面,充当警戒线。

夜幕降临,我们抵达西莫莱斯以东塞利纳河岸边。布满碎石的河床有一百多码宽,此时几乎是干涸的。西莫莱斯像是没有被敌人占领,看起来好像敌人向着隆加罗内方向转移了。我让单车手拉开距离走在最前方,我穿过河床。没有枪响。看来我猜得不错。我和施特莱切中尉骑马进入村庄。当地的治安官文质彬彬地欢迎了我们,据他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德军前来,还要把村务大厅的钥匙交给我。这一切是否可信?是不是敌人布下了一个高明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