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5页)

“……”

应隐酒都给吓醒了,根根神经都落不着地:“我现在这副鬼样……”

我的天,她脑子里又想到上次一面之缘的商檠业。他好可怕,脸上不笑,让人望而生畏,到了他的地盘,岂不是连头都不敢抬?

又想到外界传闻,商家主母温有宜极度讲究、优雅高贵,想到此,应隐脑中不自觉浮出一个眸中射着冷光、对全世界都很挑剔的高贵妇人……会嫌弃她的!

胡思乱想间,也没发现车停稳了。

“到了,下车。”

“我不下。”应隐死死揪住安全带:“我就在车里睡。”

“……”

“别说傻话。”

咔哒一声,商邵将她安全带解开。

应隐用力将带子拽牢,不准它滑:“我可以去后备箱睡。”

“……”

“我走下山。”

“下山十公里。”

应隐拧开门,真下车了。

这建筑固然充满了优美典雅的品味,但就像是压在她心头,让她喘气都费劲,小小的身体如蚂蚁。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对尚坐在车里的商邵用气声说:“拜拜……”

商邵:“……”

还拜拜。

走了几步,被人从身后一把打横抱起。

应隐受惊,但牢记不能惊动人,自觉用双手紧紧捂住嘴。

“他们住在另一边,”商邵口吻散漫,用正常音量说话,“走过来要十五分钟。”

他很久没回来,用得惯的老人都被带去宁市,因此这半爿别墅空空荡荡,只有一间佣人房里有人看守。

商邵垂眸,对应隐“嘘”了一声,抱着她三两步跃上台阶。

他简直像个偷偷带女朋友回家住的高中生,偷偷地亲热、偷偷地留宿、偷偷地给她找吃的,然后被父母发现,一五一十地交代早恋经过,再挨一顿毒打。

台阶好多,左转三阶,右转三阶,坐电梯,过走廊,转过一间又一间开阔的厅堂。应隐甚至都叫不出这些空间的命名,不是起居室,不是书房,也不是客厅、活动室,总而言之,转得她眼花缭乱。

她吞咽一下,未雨绸缪地矜持起来:“我自己可以走……被人看到不好。”

“酒醒了?”

应隐点点头,努力让目光清明。商邵将她放下地,她腿软,摇晃一下,指尖扶墙。仓促之间似乎扫到什么,一尊陶瓷在立柱上晃了晃。

商邵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轻舒一口气:“一亿二。”

应隐:“?”

她看看这个普通的花瓶,又看看商邵:“多少?”

商邵改口:“十二港币。”

“一亿二,一亿二?”应隐四处环顾,十分茫然,“一亿二,就摆在走廊上?”

“因为它比较漂亮,所以摆在这里。”

他说着,揽住她肩:“走直线,会不会?”

喝了酒又吹了风,走直线有点强人所难,但看在满屋子一亿二的艺术品刺客上,应隐不会也得会。

商邵看穿她的心惊肉跳,哄她:“只有那个贵,别的都很便宜,你不高兴,也可以摔了听个响。”

应隐:“不然把我耳朵割了。”

进了卧室,倒有种熟悉的感觉。面积不如他在宁市的那一间,但依然空旷简洁,墙壁与地面浑然一体的纯白,床在一阶高地上落地而摆,被角被佣人掖得齐整。

他扶应隐在床上坐下,半蹲着,牵着她的手:“床单都是干净的,他们知道我偶尔会回来,所以三天就会一换。先带你去洗澡?”

“什么都没有……”

商邵一想:“我让人送过来?”

“会被你妈妈知道。”

“确实,这屋子里没有我的亲信。”

“……”

“那我开车下去给你买?”

他喝的酒很少,走了一晚上早就已经代谢掉,不像应隐,酒量差又贪杯,还一不小心就上头。

应隐点头:“要卸妆油、洗面奶,别的都随意,还有……棉条。”

“棉条?什么棉条?”

应隐脸红起来:“那个……塞下面。”

商邵一愣,欲盖弥彰地清一清嗓子咳嗽一声,还是一本正经的:“哪里有卖?……算了,我问别人。”

他起身要走,两步后,又返回来:“你现在清醒吗?”

“还可以。”

“我没有要为她净身出户过。”他等了一晚上,总算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应隐仰着脸,眨一眨眼。

“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不想扫兴聊她,吃完甜品喝完酒,你又醉了,后面又宁愿买花买金鱼——”

“金鱼!”应隐脸色一变,惊呼,“要缺氧死了!”

商邵只好按住她:“我去拿,不会死的。”

为了她那一袋不要几块钱的金鱼,他几乎跑起来。

值班的佣人房已经点亮了灯,见了商邵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被一句话堵了回去:“给我找个鱼缸。”

到了庭院内,开后门,拿花,拿金鱼。月光下看一看,透明的水,橙色的生命,尾巴还在摆,腮鼓鼓。

他轻轻吁一口气,唇角微勾笑起来。

怕应隐担心,商邵先把金鱼缸端给她后,才开车下山去买那些东西。

难为他站在商场专柜里,一样样地找齐她需要的物品。护肤品和睡衣都好说,唯独棉条陌生,打了电话给康叔,康叔又请教他夫人,这才搞懂哪里能买到。

日化店的柜员为他仔细推荐,他凝眉,用看合同的精神去比较说明书和不良反应。

日光灯下,衬衣西裤的,矜贵儒雅,一丝不苟的认真,倒让柜员脸红。

等回来时,应隐早已睡着。

她太懂事,怕没洗澡弄脏他的床,便只是伏在被子上和衣入眠,连鞋子都没脱。

那缸金鱼就放在她的手臂一旁,水和玻璃缸被照得透明若无物,金色的掠影偶尔在她安睡的眉眼间扫过。

商邵不自觉温柔下来,看了一会,先将鱼缸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接着才将她抱起到怀里。

“应隐。”他低唤一声,亲一亲她唇角:“起来听故事了。”

应隐醒得很不情愿,但好像更想看到他的脸。她转开眼眸,依偎在他颈侧,“还有睡前故事?”

太可爱。

要不是她在意,又听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谣言,他才不舍得把这么宝贵的夜晚浪费在于莎莎身上。

商邵勾唇笑一下:“对不起,本来不该叫醒你的,不过我担心你这么睡了,梦里心情不好。”

应隐的梦里确实心情不好,否则也不会想醒来见他。

她被他看穿,一股酸楚不讲道理,嘴硬道:“我梦里心情好得很。”

“好,那就是我自私,怕今晚上不跟你说清楚,我自己梦里不安稳。”

他抱起她去露台,让她坐自己腿上,又点了一支烟。

开门见山。

“我从没要为她净身出户过,说过一次,是在分手那天,为了逼出她的真实意图,所以说过一些净身出户、只剩几千万身价什么的吓唬她。继承权这件事,我要从头开始说,你有没有耐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