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年轻(第2/3页)

明祎的芥蒂,便是此。

“您去问陛下,问臣,无用。臣一直不喜太子,您不知道吗?贵妃娘娘,陛下身子如何,您也清楚的。”明祎微抿着唇角,双眸映着贵妃慈爱的眼神,“臣不参与一些事情。”

言罢,她双手揖礼,徐徐退出贵妃殿宇。

回到大殿前,内侍长张要站在门口,见到明祎后巴巴地去迎,明祎同他见礼,张要甩了甩浮尘,道:“二皇子与太子妃在里面呢,太子原来也在的,您可要等候?”

“不必了,我还有事,阿瓮,陛下身子可好?”明祎明知故问,潆茴说陛下咳血三五回,已到大限,但他日日要服用丹药。

张要哈哈一笑,“陛下身子近来很好,前几日气了一回,喝过汤药恢许多。”

明祎这才离去。

****

五马分尸之刑本就是酷刑,五匹马绑住受刑者四肢头颅,一起用力,朝不同的方向驶去,生生撕扯身体。

田黎的惨叫声让人心中害怕,吓得顾锦瑟从梦中生生醒来,大汗淋漓,摸了摸脸上,掌心一片湿润。她活在一片锦绣中,何时见识过这么惨烈之景,时代不用,法制不同,若在现代,田黎顶多被枪毙。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冷汗连连,外间已是黄昏了。

镇定须臾后,她唤来婢女去准备热水沐浴。

净身后换上干净的衣裳,顾锦瑟定定地喝了碗参汤,然后坐在屋檐下看夕阳。

吞吞带着第一手情报回来了,“前几日下雨,宫人打扫不慎,石子掉落在地上,恰好被二皇子妃踩了,与旁人无关。”

顾锦瑟咬着甜腻的点心,腹内空空,她听着吞吞的禀报,情绪毫无波澜。

吞吞说了一箩筐的话,顾锦瑟一个字都没回,直到吞吞拿出了虞氏报平安的信,看到阿娘熟悉的字迹后,顷刻间,泪水翻涌。

吞吞蓦地慌了,“您、您别哭呀,我问过送信的,夫人去了金陵,接了顾锦商后两人搬出来居住了,虞家三个舅舅待她很好,忙里忙外,出钱出力。”

顾锦瑟自己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自己为何哭,总之就是想哭。

哭完后将信收好,吞吞一路跟着她,絮絮叨叨将宫里的事情都说了,原本是一场阴谋陷害,未曾想会这么和平结束。

顾锦瑟哭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还问春月晚上吃什么。

春月拿捏不住她的心情,据实都说了,因在孝期内,饮食都以清淡为主。

顾锦瑟一听菜名就不想吃了,任性地说一句:“我想吃肉。”

吞吞:“……”我想吃肘子。

过年偷吃的鸡在顾锦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突然这么一想,顾止竟然破戒了,说好守孝的呢。

这么一想,她噗嗤笑了出来。

吞吞与春月愈发害怕了,她们主事是不是傻了,哭哭笑笑,是不是魔怔了?

吞吞立即跳出去寻赤玫来诊脉,春月悄悄出去让人去寻明相回来,主事魔怔了。

小厮跑去官衙寻人。

明祎在与下属说话,皇帝病了,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她,几位重臣都留在她这里。

眼见着里面都是跺跺脚,京城都会抖一抖的大人物,小厮颤颤悠悠地进去说话,不敢说魔怔了,只说顾主事病了。

明祎闻言后不觉抬眸,“怎么了?”

小厮近前一步,将春月的话都说了一遍,其他人都露出吃瓜的神色,明祎扫了众人一眼,吩咐小厮退下,说自己很快便回去。

半个时辰后,明祎回到府上。

顾锦瑟倒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愁眉不展,好似被暴雨打低的花朵,颓靡不振,白净中透着凄楚。

明祎心中一惊,赤玫在一侧收拾药箱,见到掌事的回来了,说道:“受了惊吓,无事去庙里走走,药就不开了,我让人煮些安神汤。”

“好。”明祎应下了。

赤玫提着药箱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人。

顾锦瑟继续发呆,发髻拆开,长发无力地垂在肩膀上,她朝明祎勾了勾手,唇角浅笑:“春雨说我疯了。”

明祎一怔,上前走去,顾锦瑟起身勾住她的脖子,闻着熟悉的香味,伏在她的耳边悄悄说道:“我确实要疯了。”

明祎被她抱住,心砰砰跳了几下,呼吸愈发急促,浑身更是僵硬。

她们有过许多回亲密,可突如其来的亲密依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只能由顾锦瑟抱着。

“你哪里疯了,知道占便宜。”明祎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手慢慢地抚了抚她的脊背,慢悠悠说道:“你想做什么?”

“想吃肉。”顾锦瑟松开她,哀叹一声:“想起偷鸡那件事,我阿爹破戒了,现在回想,又觉得很有趣。”

明祎发笑,情绪徐徐平缓下来,“你今日睡了许久吗?”

“嗯,我喝了两大碗安神汤,很有用的。”顾锦瑟摸摸自己的脖子,想起田黎的脖子被生生扯开,心中一悸。

明祎的手探上她纤细的脖子,然后,吻上她微翘的唇角。

顾锦瑟:“……”铁树开花,让人有些不适应。

明祎的吻很温柔,没有冲动更没有粗暴,似和风细雨,带着春日花开的清和感,让人由心而外的愉悦高兴。

顾锦瑟披散着头发,明祎的手一点点地将胸前的头发料撩到肩后,然后,唇角沿着侧脸落到脖子上。

顾锦瑟垂下眼皮,目光落在她肩膀上,心中不由一紧。

屋内静悄悄的,二人的呼吸声出奇的一致,顾锦瑟浑身发软之际,明祎松开了她,摸摸脖子上的红痕,浅浅一笑:“你这么健康,哪里就疯了,赤玫说的对了,待休沐日的时候,我们去庙里看看。”

顾锦瑟笑吟吟的,明祎拍了她的脑门,“想说什么?”

“我有两个问题。”顾锦瑟有些不好意思。

明祎笑道:“你想问我与二皇子妃是不是有奸情。”

顾锦瑟瞪大了眼睛。

明祎又说:“你还想问二皇子妃是不是碰瓷太子妃?”

“对,你说吧,我不是吃醋,二皇子妃都开始搞事业,显然是将你忘了,我就好奇罢了,你说说吧。”顾锦瑟笑得眉眼弯弯,“你上回就骗了我,这回,还要骗我吗?”

“不算骗你。”明祎沉吟,斟酌措辞,“二皇子妃与太子妃不同,太子妃家世显赫,陛下用心挑选太子妃,轮到二皇子妃的时候,陛下就无甚心思。后来,是二皇子自己去求的,陛下本不同意,打听二皇子妃的家世后便答应赐婚了。”

顾锦瑟知晓,二皇子真是可怜,被自己的爹这么嫌弃,她急忙问道:“既然二皇子自己选的,怎么就成了怨侣了。”

明祎说道:“襄王有心,神女无心罢了,碍于皇权,她不得不入宫谢恩。贵妃留她在宫里学规矩,因此,我二人时常相见。你该知晓宫里的人惯会拜高踩低,她的家世比不得太子妃,常常有人拿来比较,她在宫里并不高兴。我本不在意她,直到有一回我陷入一场阴谋中,是她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