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4/7页)

所以她会觉得他的笑容假得可怕。

也晓得他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后面,其实藏着狼子一般的巨大野心。

“殿下不信妾身可以,可却不该妄自毁坏他人名声。”她与沈昼言沈大人,不过是婚前之时,因他有公事到蓝家一趟,见过一面罢了。

而且他辈分之高,自己与他怎么可能?

可她的解释换来的却是李兆的冷笑:“怎么,就这么忙着维护你的情人?看来你还真那么爱他啊!”

李兆一面露出狰狞的笑容,一面从床上下来,鞋子也没有穿,一把揪着蓝鲜儿被鲜血染红的发,提着她就往床沿上撞去:“贱人!贱人!本殿下现在就将你的脸砸烂,看你还怎么去勾引别人!”

他疯狂的动作伴随着蓝鲜儿的挣扎和哭啼求饶声,不断地从屋子里传出去。

蓝夫人听闻二皇子府上宣了太医,担心女儿正连夜赶来。

正好遇着外孙李君檀,祖孙二人从府中下人口中晓得是二皇子晕了过去,便连忙来正房。

不想才踏进正院的院门,就见丫头嬷嬷跪了一地,而屋子里传出来的惨叫声,令这祖孙俩一下慌了神,顾不得其他,快步跑过去,朝房间冲了进去。

正好见着李兆红着双眼,一手揪着蓝鲜儿的头发,满脸狰狞地将给的脸和头不断往床沿上撞去。

如果不是还能辨别出那是蓝鲜儿的声音,单凭着那满脸鲜血,头发散乱的人,他们是不敢相信会是蓝鲜儿的。

“鲜儿!”

“娘!”

祖孙俩几乎是同一时间扑了上去。

李兆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像是魔怔了一般,垂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头发,只觉得黏糊糊的。

他连忙松开,只将沾满鲜血的手往床单上擦去,忽然被人从后门打了一下,回过头却见是自己的儿子李君檀,“你为什么要伤害娘?”

蓝鲜儿此刻气若游丝,躺在蓝夫人哭天喊地的怀中。

满脸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了原来的容颜,她想张口喊母亲,只是才一动,一块被砸碎的唇肉就落了下来,打在蓝夫人的手背上。

“啊我的儿啊!”蓝夫人看着那落在自己手上的唇肉,痛苦地喊出声。

而跪在外面的丫鬟婆子们也进来了,见着这一幕无不被吓得面如土灰。

二皇子似乎也清醒了些,被蓝鲜儿砸烂的脸吓坏了,忙推开儿子,穿起鞋子,捡起袍子匆匆跑了。

宫中,李尚正高兴地陪着孟茯一起用晚膳,满脸慈爱地给孟茯夹着菜。

哪里有什么帝王模样,就只是一个寻常普通的老父亲罢了。

一面听着孟茯说自己在南海郡的趣事,忽然大总管急匆匆进来,“陛下不好了,二殿下不知为何发狂,将二皇子妃打了个半死。听说脸都砸烂了,肉一块一块往下掉。”

他单是说,看到那桌上的御膳里有肉,就觉得有些反胃恶心。

李尚也忙放下碗筷,“这个孽畜,可知缘由?”

大总管虽不清楚具体缘由,但是听了一些小道消息,“说是二殿下与一帮朝中大人在书房里的密室里‘赏鱼’,忽然听得三殿下,是镇南王被册封的消息,就晕死了过去,醒来不见身边有人,唯独只有二皇子妃,便对二皇子妃动手。”

“赏鱼?”李尚冷笑一声,当即放下筷子,“蓝大人进宫了?”

“蓝大人如今就在御书房外跪着。”只怕是要陛下给一个公道。

李尚听罢,歉意地看了看孟茯,“阿茯,父皇不能继续陪你了。”

说罢匆匆往御书房去。

只是才出了这玉簪宫,便朝大总管夸赞道:“老东西,做得不错。”

大总管眯着眼睛笑了笑,“只要能为主子们分忧便好。”

原来,去李兆府上的御医,在去李兆府上之前,暗地里见了大总管一面,当时大总管只给他递了个荷包,又低语了几句。

那荷包里的香味是很淡的野花香,很难让人察觉出来。

而这香味再添上另外一味药,便可让人短时间里失去理智。

那一味药,就顺理成章放在李兆的药里。

他先吸了些香,又喝了药,毒便发作了。

只是这时候御医已经走了,香囊也烧了。

而李兆如此残忍伤害自己的发妻,蓝大人之女,即便是不要他的性命,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了。

还有他暗地里结党营私,从前李尚没管,是想着将来也许有用。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留李兆了。

他要为自己和玉簪的孩子们扫清一切障碍。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儿子。

想想当年蒙桓为自己养了女儿几年,那他就投桃报李,给蒙桓养了儿子多年。

孟茯对李兆并不算熟悉,只是听了觉得那蓝鲜儿可怜,可惜两人在宫中,也无人可用,打听得来的都是写零碎消息。

隔日柯子瑾进宫来看她,与之说起孟茯才晓得。

“他看似只求那闲散日子逍遥自在,可暗地里却是野心勃勃,听说昨晚父皇便让人抄了二皇子府,在他书房后的暗室里,发现了许多还没彻底烧毁的密信,都是与朝中各大臣结党营私的证据。只是断然没有想到,会有阿茯你这个变数,我们家王爷也忽然回京,他醒来不见那些大人们一个不在,心里气愤觉得他们见风使舵,寻我们王爷去了,气急败坏之下,就动手打了伺候在床榻边的二皇嫂。”

柯子瑾怕吓着孟茯,没敢跟孟茯说那蓝鲜儿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只道:“如今人还没醒来,但是整张脸听说是见不得人了,鼻子嘴巴都变了样子,好在没伤着眼睛。”可这样就算活着,只怕也是生不如死之人了。

柯子瑾说着,一面提醒着孟茯:“昨儿晚上他便跑了,如今还没抓着人,你虽在宫里,但还是要仔细一些。”

孟茯颔首应了,柯子瑾昨日才和李琮回京城,府上诸多杂事要处理,也没有多留便回去了。

下午些孟茯就听说令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

缘由孟茯没有多问,只怕是与二殿下脱不了干系的。

母妃和皇兄都落了难,李蓉心里难免是害怕,心惊胆颤过了几日,发现父皇没责难她,才松了一口气。

没曾想她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哪里晓得这日一觉醒来,枕边空荡荡的,正要询问伺候她的那些男人去了哪里。

就见心腹侍女急匆匆进来,红着眼睛哭道:“公主,不好了,他们跑了。”

不但一夜之间全跑了,还将府上值钱的所有物件都拿走了。

李蓉吓得不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光着脚就下床,却发现自己这寝楼里如今也有些空荡荡的,架子上那些古玩摆件一个不剩下,更不要说她的金银首饰了。

“库房呢?”库房的钥匙她可一直放在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