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6/6页)

除非能给他们一个好一些的安置,可是他们老了残了,下海不能捕鱼,上山不可打猎,还怎么生活?种地又没有多余的田产分给他们。

于是孟茯便道:“那姓卢的你好生查一查,万一能将他家抄了,田产不就出来了么?指不定手里好几个田庄呢,到时候少说也能安置一千来人。”

而且这南海城贫富差距不小,只怕卢老爷这样的恶霸乡绅不止一个呢。

沈夜澜不晓得孟茯是怎么想到的,明明自己也没说,可她怎么就能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了“我早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初来乍到,还没有彻底摸清楚地方各股势力,如今你给我送了这卢家的人,倒无意中给我打开了一个缺口。”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十分投机。

若飞若光一边吃一边听着,听着听着逐渐听出味道来,很是有兴趣。

甚至是充满了期待,不晓得接下来,这南海城,甚至是整个南海郡,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饭后,又坐着喝了些消食的糖水,谈了些闲话,才各自去休息。

孟茯和沈夜澜如今住在一处,眼见着丫鬟们都出去了,便有些紧张起来,也不去里间,就坐在这书桌旁看书。

沈夜澜便先去沐浴。

看的是一本这南海郡的郡治,其中包括着这里的人文地理风俗等等,甚至连一个海湾名字由来的传说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一向对这些书就比较感兴趣,一时看得认真,竟然没留意到沈夜澜什么时候出来了,穿着白色丝质袍子,披着一头墨发。

孟茯头一次看到美男出浴,有些被惊艳到,于是借着书又偷偷瞧了几眼,不争气地吞了一下口水。

可惜自己画工不精,不然一定要给画下来。

也不晓得沈夜澜是不是听到了,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好叫她心虚,很不得将那书把自己整个人全挡住。

沈夜澜见她半响坐着不动,眼见时辰已不早,便催促起来:“去沐浴吧,明日再看也一样。”

他将书夺了去,整个人隔着桌子倾身靠近过来,孟茯只觉得他清冽的气息全洒在自己的脑门上,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忙推开椅子起身,朝浴室里小跑进去。

里面有准备好的干净热水,她脱了衣裳进去,这才猛然想起没拿换的衣裳。

本来想喊玲珑,可忽然想起怕玲珑她们看到自己和沈夜澜独处一室尴尬,所以早就打发去睡觉了。

于是便想,一会将就这脏衣裳穿着出去算了。

可这南海城过于炎热,她来此处时,衣裳就换成了那冰丝的,如今哪里晓得挂在那屏风上,居然滑下来,她见了连忙起身去接。

当然没接住,眼睁睁看着衣裳掉在地上。

地上多少被浴桶里溅出去的水打湿了,衣裳如今也跟着湿了不少。

孟茯没了办法,可又不能一直泡在浴桶里,只能像沈夜澜求救,“三公子?”

沈夜澜在看书,一本正经地看书。

忽然听到孟茯的声音,竟然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便走到小门边问,“怎了?”

“我没拿衣裳,你帮我从衣柜里第二格最上面那个小衣箱里帮我拿一下。”她的衣裳,都是成套装好的,要找很容易的。

问题在于小衣也在。

虽然不好意思让沈夜澜去拿,可是想着总比光着身子跑出去要体面吧?

这一对比,自然也就能开口请沈夜澜帮忙拿衣裳了。

沈夜澜听到她的话,站在门外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才决定给她拿了衣裳过来。

开了门是一扇屏风,沈夜澜便直接放在屏风上面,就走了。

都不待犹豫一分,或是多看一眼。

让孟茯不得不感慨,这沈夜澜好生君子。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反正沈夜澜此举,让孟茯那点紧张消失殆尽,想着人家沈夜澜是君子,自己若再防着他,反而有些小人之心了。

然后也就从浴桶里出来,擦了身子准备穿衣裳。

藕荷色的肚兜,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栀子,也不知道那绣娘怎有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瞧起来那栀子花好像就是长在肚兜上的一样。

巧合的是她这沐浴的藻豆里,竟然还夹着栀子花的香味。虽然淡淡的,可如今见了这栀子花,香味似乎就越发浓郁了几分。

清新好闻。

她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下,才给穿上。

屏风有些高,她正垫着脚尖拿裙子,可扯了两下裙子都没拿下来,便用了些力。

这一用力,裙子她是拿到了,可人也摔在地上了。

大理石面的地板,如今湿漉漉的全是水,她不摔谁摔?

吃痛的声音传到外面,听着沈夜澜都替她疼,不晓得她是磕在了哪里?

沈夜澜本能推门进来。

只见孟茯趴在地上,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到沈夜澜的一瞬间,更是被吓住了,一时忘记爬起来。

她抬着头,本就又细又白的脖子拉出完美的弧度,清晰可见的锁骨,雪白漂亮的肩头。

墨发垂下来撒了一地,背部的曲线完美露出来,藕荷色的纱裙从腰间横搭在身上,将上半身和下半身隔开。

下半身,一双修长俏丽的长腿。

沈夜澜眼里清淡的目光,在孟茯眼里逐渐变得炙热起来,她有些慌了,想伸手拉身后落下来盖在腰下的裙子,可前面又挡不住。

一番手忙脚乱,这香溢场面对沈夜澜这个旁观者来说,是只好不坏的。

“阿茯,你是故意的吧?”沈夜澜慢慢蹲下身来,声音比平日少了些温润,多了些让孟茯觉心跳加速的低沉沙哑。

“我没有。”他可能不信……可孟茯敢向天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忘记带衣服进来,也不是故意摔倒的。

可她若是说一切是巧合,沈夜澜信么?她是看不见现在什么光景,但不用脑子想,也晓得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眼见着沈夜澜靠得越来越近,她声音也越来越小,还极力解释着:“我真不是故意……”

不过话没说有说完,她就被沈夜澜拦腰横抱起,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常年练剑而长满茧子的手掌。

没有隔着一层薄纱,痒痒的,烫烫的。

眼见着那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裙子滑落了下去,急得伸手去抓。

抓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