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6页)

孟茯只叫人去收集了证据来,等着一并带到南海城里去。

船在这里堵了一夜,第二天辰时二刻,才得以继续往前行。

这会儿已是六月底了,河两岸都是绿茵茵的柳树桑林,河边还有不少浣纱的姑娘家,用本地话唱着小曲儿。

孟茯听得不大懂,问着玲珑:“南海郡说官话的人多么?”

“多啊,不然他们这本地话哪个能听懂?”玲珑从前来过一趟,学了几句,但现在忘得差不多了。

倒是若飞兄妹三人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心,如今正满心欢喜地跟在人在天学着说南海郡的本地话。

又过了一日,船终于到了南海郡的州府,南海府。

这里从前繁华过,只是可惜因为海盗猖獗,朝廷忙着抵御外敌,根本就腾不出多余的兵力来顾及此处,所以就越来越破败。

孟茯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城池,心凉了半截,这跟自己所预想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她有些心疼沈夜澜,还以为到手里的是香饽饽,如今看来分明就是过期货啊。

难怪都说没个几年,是弄不出成绩来的。

不过见着码头上一身月白长袍的沈夜澜满怀期待的目光,她很快就将此抛到脑后去,牵着孩子们兴奋地下船去。

“一路没事吧?”沈夜澜没想到,孟茯会来得这么快。他还以为,会等中旬书院放假后,才会开始做准备。

“没事。”孟茯回着,忽想起船舱里绑着的卢家下人,“差点忘记了,路上遇着一行人借你名头行事,我怀疑他们想偷税,所以把人绑了。”

南海郡的税赋一直收不上来,前任的官员都只说是因为海盗隔三差五来骚扰的缘由,所以生意做不好,庄稼也不好种。

但沈夜澜来了也快半个月了,海盗是真的有,但因为现在的南海郡已经算不得什么富饶之地了,因此他们也不爱来了,已到别处去。

这里不过留了些小喽啰,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

庄稼受损也不是那么严重,商户生意也没难做。

因此现在头一件事情,就是查这税赋的缘由。

因此听到孟茯这话,心里难免是有些激动,忍不住笑道:“阿茯与我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发愁这税赋的问题,如今听你这样说来,我倒一下反应过来了。”

缘由出在哪里。

孟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沈夜澜竟然正办这案子,于是也不敢耽搁他,“既如此,回去我们自己安顿,你先去查。”

“不差这一天半日的。”沈夜澜是心急,但孟茯他们一路车马劳顿赶来,自己总不能撇下不管吧。

当即一家人上了大马车,往府里去。

这南海城天气炎热得厉害,马车都是四面通风的,上头用挡油布做的遮阳板,所以上了马车,三个孩子就趴在马车扶手上,朝这两旁街道望去。

跟玖皁城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城池,建筑风格,街头文化,天差地别。

所以哪怕这做城池显得有些老旧,但在几个孩子的眼里,仍旧是看得目不接暇,眼花缭乱。

孟茯也是如此,不过她没像是孩子们那般忘情,还一面跟着沈夜澜说道:“城里是破败了些,不过这样倒好,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还没成气候,你想要重新改重新立规矩,也方便不少。”她若是做生意,也绝对比在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容易出成绩。

沈夜澜听到她这见解倒是别致,不过不容否认,的确说得不错,“是了,民风淳朴,的确是个不错的开始。”

又与孟茯说道:“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待回去你休息好,自己清点一回。”

孟茯才想起,自己还有一笔价值不菲的赏赐。

还因为这笔反可富甲一方的赏赐,连京城里尊贵的二皇子都想要纳自己这个寡妇人家做侧妃。

不过想到那么多好东西,一时恨不得马车赶紧飞起来,好一个归心似箭。

沈夜澜是这南海郡的知州大人,他们自然也就住在这知州府的后院里。

此处地大物博,后院远比玖皁城沈大人家的还要宽敞,而且花木成荫,溪水曲流,还有那飞楼高阁。

孟茯还未去逛,只是这一路走来,就看到这般好景色,自然是十分喜欢的,一面忍不住问沈夜澜:“前任知州老爷,是个贪官吧。”

她观许多建筑,都是新建不过三两年的。

沈夜澜见她问得如此直接,低笑道:“正是呢,他被拿了大印,带着夹子回的京城,所以朝廷那头才催得急,让我无比六月中旬一定要到这南海城。”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贪官建造的一切,他是没来得及享受,孟茯倒是赶上了。“你不会给拆了吧?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建造的。”就怕沈夜澜为了做什么清官,非得给拆了。

沈夜澜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我拆了作甚?你也说了,花了真金白银,何况这在找人来拆,也是要花钱的。”

两人说着,已到了正院。

至于三个孩子,已去挑选他们自己喜欢的地方。

话说此处虽是临海,但是高楼高塔是真不少,根本就没有顾忌着避台风。

孟茯也好奇,尤其是现在见到这房间在二楼,就越发好奇了,“这里临海,不怕风大?”

“前面有星盘山拦着,这南海城是个洞天福地的好地方。”莫说是台风,便是什么妖风,也被这星盘山给挡住了。

孟茯这才想起,远处的确有一坐屏障一般的大山挡在这城池前。一时也啧啧称奇,“这老天爷还真是鬼斧神工。”

但那星盘山有好也有坏,挡住了前面的风,也将这南海郡的财源挡住了。

倘若不是那星盘山的话,当初这码头便会修在南海郡临海的诛仙县了,而不是禹州了。

可惜禹州被金国占了去,如今大齐船只要出海,反而要借用禹州的码头,一年不知白白给金国送了多少银子。

又说这房屋结构,一楼有一间待客的厅,靠里墙是一架通往二楼的楼梯。

左右各两间房,是个丫鬟婆子们住的。

而楼上就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孟茯听着沈夜澜说楼下既然这么多房间,那楼上肯定也有几间,到时候她和沈夜澜就不必挤在一张床上了吧?

然而她想得太多了。

这南海城炎热,房间只讲就是宽敞通风。

楼上除了那洗漱沐浴的小房间,便是一个大通间。

除了一张拔步床之外,便就是窗台前的一张红木软榻。

此外,再没有什么能躺下人的家具了。

那沈夜澜跟在她身后,见她目光在这拔步床和软榻上来回转,哪里还能想不到她担忧什么?只觉得那榻就不该出现在此处。

孟茯本想问沈夜澜,晚上他睡在何处?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了,沈夜澜肯定会自己找地方睡,他跟自己也不是真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