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5/6页)

但是一想到从今以后两人到了晚上要在一个空间里,还是觉得不自然。

便道:“书房太远了,这房间如此宽敞,不如这里放两个书架,放些书本什么的,也能将房间隔小一些。到时候你在里面休息,我在外面也不会打扰你。”

沈夜澜自是应下了,立马就喊了人。

这府上也不缺家具,不多会儿就有下人搬来书架来,将这房间隔开来。

只是软榻又被搬到了里间。

外面沈夜澜多添了些书桌琴桌。

的确是摆不下那软榻了。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那边。”沈夜澜很满意这个布置。

孟茯心里却叹着气,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些医书跟衣裳首饰,当下很快就收拾好了,的确觉得有些困,便到床上躺了一会儿。

三个孩子这边,也都安顿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个好处,衣食住行离了大人,也能自己打典。

所以即便这会儿有丫鬟们,他们也用不上,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自个儿心里有数,找也好找。

沈夜澜看过一回,见着孩子们都算满意的,便让休息,等着晚上吃饭。

孟茯等人下船之前,才在船上吃过了。

沈夜澜自去忙了,三兄妹兴奋得根本睡不下,将三人住的小院子都转了个遍儿,仍旧觉得没有看够。

“想不到这有朝一日,咱们竟然能一人有一个院子。”逛累了,三人在若飞院里的小花亭里坐着,若飞忍不住感慨。

小花亭靠后有一座玲珑剔透的小假山,紧挨着一团紫竹紧抱着假山,所以这小花亭里十分凉爽。

炎热的风经那紫竹过滤一回,显得清爽无比。

除去来路,两面便都种满了些不知名的小花,密密麻麻一片,有的认识,有的不曾见过,看着是杂乱无章挤在一起,却别有一番意境。

花圃尽头种了些蜀葵,有的长得跟大人一般高,花朵由上而下,三五个颜色混在一起,甚是好看。

“咱能有今日,到底是因为阿娘。”若光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孟茯,哪里有此刻的他们?

只怕早就饿死在旱灾那一年了。

于是朝弟妹二人说道:“沈先生对咱们的好,愿意做咱这便宜爹,也是因阿娘的缘故,以后阿娘若是生了小弟弟小妹妹,咱可得往心里疼爱,拼了命也要好好保护着,不然便对不起阿娘和沈先生对咱们的好。”

不单是如此,还要好生读书,将来出人头地,给孟茯挣诰命,也向所有嘲讽孟茯给人养孩子的那些人证明,孟茯养他们三兄妹没有白养。

可萱儿想着哥哥们能读书考功名,那自己能做什么给阿娘挣脸呢?

忍不住发出疑惑:“那我怎么办?”

若飞若光齐齐朝她看来,“你呀,一辈子过得快快乐乐的,不要叫娘担心你,就行了。”

萱儿不服气,她虽年纪小,可也听出哥哥们的意思。

她不惹祸,就算是报答孟茯了?

不行,她非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她也要向阿娘证明,她才不比哥哥们差。

三兄妹在这里说话,孙家兄弟也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间,少不得感恩戴德一回。

这沿海天黑得早,眼看着日落西山,厨房那边的接风宴也准备好了。

一桌子的海鲜宴席,便是孟茯看着那满桌子的新鲜螃蟹和大龙虾,也忍不住发出惊呼。

另还有各种海货,都是按照他们的口味来做的。

“这一桌子,不会吃掉你小半年的俸禄吧?”别的不说,单是那龙虾,好大一只,孟茯从前在酒楼里看过,要上百两银子呢。

她都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不要说若飞三兄弟了。

沈夜澜听了她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地提醒,“我俸禄没那么少,而且沿海地带,这些东西并不贵。”

“对哦,我忘记了。”孟茯的确给忘记了,刚到新环境,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既如此就不客气了。”从前没有银子,吃不起看看罢了。

等有了银子吧,玖皁城那个地方,吃点鱼虾就十分奢侈了。

她都发了话,三兄妹也赶紧动手。

沈夜澜看着他们吃得这么香,也不晓得能维持多久,反正他连续吃了差不多半个月了,现在已经吃不下了。

再吃下去,都觉得自己满身的海鲜味儿。

孟茯很快就察觉到了沈夜澜拿着勺子,半响才舀了一口甲鱼汤,“你怎不吃?”

却听沈夜澜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此处的肉食,基本就是海鲜为主。”

孟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再看眼前这一桌子的海鲜,果然是一点猪肉没有。

这里的人不爱吃猪肉,没养羊,可以理解。但鸭子和鸡呢?“也没鸡肉鸭肉?”

“有倒是有,不过很少。从别的州府拉过来,也不划算。”所以想要买到鸡鸭,可能有点难。

“为何不养?”这养鸭养鸡也不是那费劲的活儿。

三个孩子也好奇,这时听沈夜澜解释:“海贼来时,人倒是很容易就逃了,可鸡鸭却是带不走的,带上了吧,又管不着嘴巴,发出声音那藏起来的主人家就要被连累了,所以养鸡鸭的人极少。”

所以养了要么就是给海贼们养的。

如果一定要带着一起躲起来,那可能就是催命符。

孟茯却有些心动,原来不是大家不爱吃,是没有条件养。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在这城里弄个养殖场?养鸡养鸭,吃肉还有蛋吃。

于是问着沈夜澜:“这城里能养么?安全么?”她记得沈夜澜不是跟沈大人一样,手握重兵么?

不过看到这南海城如此破旧,只怕沈夜澜手里的兵马也不怎样强壮吧?

沈夜澜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如果真有那么多兵将在手里,这点小贼还降不住么?”

“额,一个也没有么?”不可能这样夸张吧?孟茯不信。

“两万人里,都是些老兵残将,能上战场的,只怕就能挑出来一千左右。”反正现在沈夜澜遇到的问题很多,最缺的就是钱,因此才最开始查税赋的事情。

孟茯疑惑,“既然残了老了,朝廷不是应该给他们安顿银子,解了衣甲归农,为何还一直留在军中?”

“本是该这样的,但地方官员一直没有将名单报上去,任由他们在军中待着,待朝廷军饷拨了下来,便扣除一半,剩余的一半便再给他们。”又不用打仗,每月白来银子,勉强能度日,哪个还想卸甲归田自己种地?

“再到后来,朝廷发不出军饷,便从地方税赋里扣除,这下本地官员能拿到的就更多了,一任接一任,如今军中便成了这副样子。”

所以孟茯也明白了,若是沈夜澜现在要将他们卸甲归田,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人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