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牛肉汤和牛肉球 她现在也觉得这样真好……(第2/3页)

白星垂着眼睛瞅了冬冬一会儿,忽然往大门口的方向瞧了眼,然后伸出手去,直接提着他的裤腰带就往外走。

那轻松的样子看得孟阳好一阵羡慕:力气大真好呀。

“姐姐师父,师父!”姐姐是要把自己扔了吗?冬冬瞬间顾不上紧张,嗷嗷叫着,胳膊腿儿乱扑腾,荡秋千似的晃。

孟阳看得胆战心惊,小跑着跟在后面,两条胳膊用力伸直了,虚虚接在冬冬下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掉下来,“当心当心……”

随着冬冬的挣扎,他的小肚子里又传来大唱空城计的声音,“姐姐~”

他软乎乎的叫着,可怜巴巴的。

我还没吃早饭呐。

白星扬了扬眉毛,“饿了?”

冬冬拼命点头,砸吧着嘴,满面渴望,“还有热乎乎香喷喷的小笼包吗?”

白星也砸吧着嘴,几乎是带点儿炫耀的道:“我们吃过啦,吃的牛肉饼,喝的牛肉汤!”

将不知能做什么的细碎牛肉边角料剁碎捏成肉球,然后在铁板上压扁,眼睁睁看着它渗出油脂,外面香香脆脆,里面却柔嫩如膏~

再配着书生腌制的酱黄瓜,咔嚓咔嚓,多么甜美的清晨。

嘿嘿。

冬冬:“……哇啊啊啊!”

姐姐好讨厌!

“赶紧走,”白星肆无忌惮地宣示着江湖人的冷酷无情,“不要打扰我们做点心!”

昨天下午她就把油酥弄出来了,淡黄色的一大块。孟阳得知后立刻泡了一盆红豆一盆绿豆,说今天做绿豆酥红豆酥吃。

中原的酥皮点心呀,她想了一整夜!

冬瓜敲门的时候,孟阳正煮豆子呢。

若没有这横插一杠,指不定这会儿点心都要出炉啦!

想打扰我吃点心?门都没有!

“点心?”冬冬一听,动作一僵,重新拼命仰起头,“师父,不留我吃点心吗?我会乖乖的。”

孟哥哥做的点心吗?呜呜,他也想吃。上次的小笼包就好好吃哦。

“不!”这一声简直残忍呀!

冬冬立刻不干了,“呜呜我要吃,师父……”

乱喊什么,谁是你师父?

白星啧了声,空着的左手往他腰眼上轻轻一按,小东西就哎呦一声瘫软了,像挂在她手上的风干腊肉。

怎么样,臭小子,知道江湖的凶险了吧?

“咚咚咚!阳仔?”

有人在敲门,是王掌柜的声音。

孟阳一怔,立刻就明白为什么白星突然要往外走了,忙答应着跑过去开门。

唉,习武之人的五感可真是了不起,他还什么都没察觉呢,白姑娘竟然就已经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了么?

来的不光有王掌柜,还有王太太,大冷天的,两口子都急得鼻尖冒汗,帽子边缘的头发湿漉漉的,正呼哧呼哧往空气中冒着白汽。

两人显然是一路小跑来的。

不待他们开口,孟阳就主动道:“冬冬在这里。”

夫妻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仿佛一路上提着的精神都跟着散了。

后面的白星把手往前一伸,“给。”

她好像真的在送还一颗冬瓜。

王太太赶紧伸手去接,脸都臊得通红,“这可真是……”

太丢人了!

她来得匆忙,素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有些乱了,鬓角几缕发丝落下来,正随风摇摆,昭示着主人一路焦躁的内心。

王掌柜抹着汗,十分尴尬且无奈地道,“真是对不住,这孩子真是……”

就连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时常在反思,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以致于养出这么个小混球来。

天晓得今天一大早,他们两口子一看孩子没了,值钱的东西也不见了,还以为家里进了贼,顺便把孩子也拐走,当时吓得身体都凉了,几乎昏死过去。

银钱丢了还能再赚,可若孩子丢失……

两人皆已年过三旬,这么多年就只生养了冬冬一个,当真爱若珍宝。若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妇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呢?

好在王太太心细,扑在儿子床铺上掉泪时突然发现不对劲:

哪儿有贼人偷拨浪鼓和布老虎枕头的?

王掌柜一琢磨,也渐渐回过神来,然后就在窗户上发现了一双小脚印……

“这是他带来的东西,”孟阳回屋了一趟,取来重新系严实的大包袱,“如果路上没有遗失的话,应当都在里面了。”

应该是没有的吧?他隐约记得放冬冬进门时,习惯性地往那小家伙来的路上瞧了几眼,地面光溜溜的,并没有落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又打开一个单独的手巾,笑笑,“这几样颇为贵重,还是不要放在一起的好。”

正是刚才的金镯子和一个金戒指,还有王掌柜的青玉烟杆。

金器柔软,很容易磕碰,一旦变形就不好戴了呀。

王掌柜夫妇越发窘迫,十分不好意思的接了。

孩子找到了,家当也失而复得,王掌柜先是狂喜,继而狂怒,抬起厚厚的手掌就要往冬冬屁/股上招呼。

见势不妙,冬冬立刻挣扎着从母亲怀中跳下来,拔腿就跑。

王掌柜怒极,甚至顾不上还在别人家,非要立刻出了这口恶气不可,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见他动了真火,孟阳担心盛怒之下把孩子打坏了,也跟在后面劝和,“哎呀哎呀,王掌柜,单纯打人是没有用的呀!孩子虽然小,可还是要跟他讲道理么……”

“讲道理?这小混蛋若是讲道理,老子的姓就倒着写!”王掌柜气急败坏道。

孟阳一愣,本能地想:可你的姓倒过来写,不还是个王吗?

三人边跑边喊,乱成一团,引得鸡鸭乱叫,对面王大爷也来瞧了眼,“呦,我还以为杀猪呐。”

原来是王掌柜打孩子呀,那就没事儿啦。

他只是瞧了眼就走,院子里闲着的转眼又重新剩下白星和王太太两个人。

白星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太太似乎看出她的别扭,主动开口道:“真是对不住,几次三番扰你们的清净。”

她的声音也像整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如春日里温暖的东风。

白星没做声。

她突然有点拘束,不停地摆弄头发,但那调皮的额发却好像非要同她作对,被拨回去后马上又噗的钻出来,在空气中弹跳着、叫嚣着:

还有什么花样,全都使出来吧!

真是嚣张坏啦!

王太太抿嘴儿一乐,“介意我帮你梳梳头吗?”

梳头?白星愣了下,然后赶紧摇头。

不介意。

王太太四处瞧了瞧,拉着白星来到干枯的石榴树下放置的石桌边,又将冬冬偷带出来的小被子、皮袄铺上去。

她轻轻拍了拍,温柔道:“坐下吧。”

角落里还有厚厚的积雪呢,石凳冷的像冰块一样,不铺点东西坐下去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