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修字(第2/3页)

却原来,他根本不相信邬颜!

邬颜冷笑,这人比预料中难搞,既然被识破,她也就无所谓继续装下去:“夫君不会有事,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题目,那些人只需要去问一下城外的农夫,或者将他所做文章检查一遍便能证明,你不是也知道这一点,才把我绑来吗?”

“呵呵,看来你挺聪明啊。”

书生眼底露出欣赏,但这不妨碍他的计划,他转身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老鼠。

他拎着老鼠的尾巴,递到邬颜面前:“你说,独人会不会来救你?”

“不会。”

邬颜看着恨不得贴到自己脸上的老鼠,只觉得头皮发麻。

“哎,不会吗?算算时间他也快来了,如果不来,或者不是一个人来,我就把这只老鼠剥皮给你吃掉,然后再把你们两个杀了。”

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老鼠剥皮,他也不杀死这只老鼠,就这样活生生的剥,吱吱吱的叫声让邬颜没忍住,转头干呕。

“当然,如果独人如约来这里,那这只老鼠可以给他吃了,你也可以离开。”

冷酷至极的声音,这是一个疯子。

邬颜闻着血腥味,默默蹲下身子。她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此刻,她改变了主意。

原本以为是谁去死的问题,现在换成吃老鼠,还是施傅兴自己来吃吧。

......

“大人,城外的老伯已经带到,这是从施傅兴家里搜到的书信和文章,还有这个,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手下将一摞纸张放到公案上,其上坐着的,是此次乡试的主考官,翰林院出身,知天命的年纪,谁想到第一次主持科举便遇到舞弊之事……当然,他曾经看过解元的卷子,为之惊艳,突然听到有人谣传,第一命令就是将传谣之人抓了起来。

“前面,怎么样了?”

“您离席之后,都在猜测为何解元不在,加之咱们把裴黎带走,一些人已经猜出来。”

主考官摆摆手:“随便他们猜,卷子本官一直亲身携带,不可能泄露。”

所以他才没有特别惊慌,只是让人悄悄去办此事,否则真相还未查出来,外面那些学子就能大闹贡院。

主考官先是翻看了一下施傅兴之前所做文章,翻了翻书信,陆元瑾落款只留一个姓氏,所以主考官并没有认出来。

直到他打开其中一封。

“咦?”

主考官嘴中发出疑惑的气音,不确定地问:“你说这是从施傅兴身上搜到的?”

手下点头:“属下亲自搜的,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哎呀,问题可大了去了!

主考官看着落款的两个字,心都开始打颤,难道这个施傅兴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居然能和殷将军认识!

殷焱是什么人啊,皇帝的亲小叔,大颂就是因为他,才守得住塞北之地,让那北蛮无法侵.入。

当然,他可不敢想象是殷焱帮着泄题,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他一个翰林能掺和的事!

“去!赶快去把人放了!”主考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指使手下。

手下愣住了,不知道信上有什么内容,能让主考官瞬间改变立场:“大人,不审一审外面的老伯吗?”

主考官想了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急于一时,便点头:“叫进来吧。”

都是和施傅兴说过话的百姓,乍然被带到这种地方,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事,主考官只问了一句,几人就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施傅兴的确在田间待了数日,但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亩产和种地的细节,和乡试内容半点都不搭边,倒是和他做过的文章中,有一篇较为吻合。

事情真相大白,主考官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将此事压下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风波:“去把人放了,对了,传谣那个怎么样了?”

手下摇摇头:“已经去他所说的地方排查过,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许真的是凑巧。”

“哼,即便是凑巧,这种事情也不是随便可以说的,先关他个十几天,长长记性!”

“属下遵命!”

......

施傅兴被放出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照的他眼睛微微眯起。

他身上穿的是靛蓝色的长袍,腰身勾勒有力,体态高挑,加之面如冠玉,模样俊朗,让放人的侍卫好一阵牙酸。

“查明真相了?”施傅兴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不太好。估计任谁被突然关进牢房,也不会有好心情。

侍卫面无表情:“大人已经将传谣之人关进大牢,解元现在可以走了,只不过鹿鸣宴已经结束,解元因‘病’错过,着实可惜。”

说着将一个紫檀木匣交给他:“这是我家大人交给解元的,大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京城与解元相见,望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施傅兴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没有告诉其他人,偷偷进行的。

又将匣子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支象笔,笔长杆硬,刚柔相济,据说这种笔写字时,含墨饱满不滴,行笔流畅不滞,是笔中精品,不单是有钱就能买到,还要有一定的权势。

主考官将原本送予前几名的砚台换成这个,未免不是宽慰施傅兴。

从贡院离开,门外不远处,等待许久的宁邵看见后,立刻跑过来:“施兄,你去哪了,没事吧?”

天知道主考官说解元身体不适,今日无法前来的时候,宁邵的心都要跳出来。

明明他们两人是一同来的,怎么施兄就被迫生病了?

脑海中涌现无数不好的念头,整个鹿鸣宴,宁邵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掉,他也没敢回去,一直躲在门口等着。

“没事,大人只是问了些问题。”施傅兴心中微暖,宁邵虽然榆木脑袋了点儿,但为人仗义,是可以结交之辈。

就连他和邬颜闹矛盾,宁邵都会劝说几句……

想到这,施傅兴忽然有一种急切感,想要看见邬颜。

他和宁邵回去,巷子口,有户人家在泼水,看见两人后,偷偷骂了句晦气。

施傅兴听的不太真切。

他没有给对方太多的注意,临走之前,曾让碧落给邬颜捎句话,自己回来后会带她去买簪子,他手上有些钱,除去邬颜给他的日常花销,在县学抄书的时候,也攒下一笔,应该能买个好些的簪子。

女人家都喜欢这种东西,等到他送给她后,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怀着愉悦的心情,施傅兴踏进家门,却不想没有在内室找到邬颜。

“颜娘呢?”

“施娘子还未起床。”

闻言,施傅兴皱起眉头,又返回内室。

床铺整齐,没有睡过人的痕迹,他走了一圈,在后窗台子上找到了一张纸条。

诧异地捡起来,然而待看到上面的字后,男人瞬间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