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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伦特将手指相抵成尖塔状:“在六月举行的俱乐部夏令营之前,我们不会再聚会。我将离开这个国家……去出差,等到夏令营的时候再回来。我劝你们也采取适当的防范措施。”

“防范什么?”开普勒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已经通过我们能想到的所有渠道向他表明了态度:我们愿意接纳他加入俱乐部。我们甚至让那名犹太精神病医生给他带去了口信。我们可以肯定,那个犹太人已经联系到了鲁哈。当然,他们后来都被炸死了……”

“死者的身份还没有完全确认。”巴伦特说,“拉斯基博士的牙科记录从纽约的牙科诊所失踪了。”

“不错,”开普勒说,“但这又怎么样?我们的话应该已经传给他了。威利想要什么?”

“托尼?”巴伦特说。

其他三人都盯着哈罗德。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他要什么?”

“托尼,托尼,”巴伦特说,“你同威利共事多年,一起吃饭,一起谈话,一起说笑……你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游戏。”

“什么?”萨特说。

“什么游戏?”开普勒问,探出了身子,“他想在夏令营结束后在岛上玩游戏?”

哈罗德摇头。“不是。”他说,“他知道你们在岛上玩的游戏,但他要玩的是他喜欢的游戏。就像很早之前——我猜是在德国——他和那两个老太婆干的一样。那游戏就像是下棋。威利非常痴迷下棋。他有一次告诉我,他会在梦里下棋。他认为我们都在他妈的一盘棋里。”

“棋。”巴伦特嘟囔道,敲击着手指头。

“不错。”哈罗德说,“特拉斯克出了昏招,派两个小兵深入威利的地盘。结果特拉斯克就被从棋盘上拿下了。科尔本也一样。他对我们没有私仇……只是在同我们下棋。”

“那个老太婆呢?”巴伦特说,“她是一个听话的王后,还是威利的小兵之一?”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哈罗德厉声道。他站起身,开始来回踱步,皮靴落在厚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威利这种人,”他说,“在这种事上,绝不会相信任何人可以做他的盟友。也许他害怕那个老太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把我们引到那个老太婆那儿,是因为他知道我们会低估她。”

“我们确实低估她了。”巴伦特说,“那个女人的念控力曾经异常强大。”

“曾经?”萨特问。

“没有证据表明她还活着。”约瑟夫·开普勒说。

“还在对她查尔斯顿的宅子进行监控吗?”吉米·韦恩牧师问,“有人接手聂曼和查尔斯的这项工作吗?”

“我的人在。”开普勒说,“没什么值得报告的发现。”

“航班呢?”萨特追问,“科尔本非常肯定,她本来打算离开这个国家的,但她在亚特兰大被什么事情给吓到了。”

“重要的不是梅勒妮·福勒,”巴伦特插话道,“托尼说得对,她只是威利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如果她还活着,我们也可以无视她;如果她已经死了,她的角色是什么就无关紧要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我们怎样应对……我们德国朋友最近走的这步棋?”

“我提议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开普勒说,“星期一发生的事件,只是那个老家伙用来向我们展示他还能反击的方式。我们都同意,倘若他打算干掉巴伦特先生,他完全做得到。就让那个老家伙自娱自乐去吧。等他折腾完了,我们再跟他谈。如果他懂规矩,就可以坐俱乐部的第五把交椅。否则……我是说,去他妈的,我们三个——对不起,托尼,我是说,我们四个——我们有数以百计领薪水的警卫供我们驱使。威利有多少,托尼?”

“他离开洛杉矶的时候,有两个。”哈罗德说,“詹森·鲁哈和汤姆·雷诺兹,但他们不领薪水。他们是他的宠物。”

“懂我的意思了吧?”开普勒说,“等他厌倦玩这场单边游戏之后,我们就与他谈判。如果他拒绝谈判,我们就派海恩斯带几个你们的人去搞定他。我的保密检查员也可以派上用场。”

“不行!”吉米·韦恩·萨特说,“我们挨打了却不还手已经很多次了。‘耶和华是忌邪施报的神。耶和华施报大有愤怒;向他的敌人施报,向他的仇敌怀怒……他发忿恨,谁能立得住呢?他发烈怒,谁能当得起呢?他的愤怒如火倾倒,磐石因他崩裂……他将驱逐仇敌进入黑暗。’《那鸿书》第一章。”

约瑟夫·开普勒强忍住哈欠:“谁在说上帝啊,吉米?我们说的是一个下棋下魔怔了的老纳粹。”

萨特涨红了脸,抬起一根指头,粗鲁地指着开普勒,戒指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不要嘲笑我。”他发出低沉的怒吼,“上帝把他的旨意告诉了我,并通过我向世人传达他的旨意。他的旨意不容违抗。”萨特环顾四周,“‘你们中间若有缺少智慧的,该求那厚赐予众人又不斥责人的上帝,上帝必赐给他。’”他嘟囔道,“《雅各书》第一章第五节。”

“那上帝对这件事有什么旨意?”巴伦特平静地问。

“这个家伙很可能是个反基督者。”萨特说,他的声音盖过了喷气引擎微弱的嗡鸣,“上帝说,我们必须找到他,消灭它。我们必须狠狠地惩罚他。我们必须找到他和他的走狗……‘他也必喝上帝烈怒的酒;他要在圣天使和羔羊面前,在火与硫黄之中受痛苦;使他们受痛苦的烟往上冒,直到永永远远。’”

巴伦特微笑道:“吉米,听你这么说,你是不赞成同威利谈判并邀请他加入俱乐部咯?”

吉米·韦恩·萨特牧师喝了一大口兑水波旁威士忌。“是的,”他的声音非常轻,哈罗德探出身子才听得见,“我认为我们应该杀了他。”

巴伦特点点头,在大皮椅上转过身子。“赞成和反对各占一半。”他说,“托尼,你的意见呢?”

“我弃权。”哈罗德说,“但我觉得,我们在这儿做出决定是一回事,真的去跟踪威利并同他打交道又是另一回事。光是梅勒妮·福勒都已经把我们弄得很狼狈了。”

“查尔斯在那件事上犯了错,并且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巴伦特说,他看着另外两个人,“既然托尼放弃了投票权,看来这决定性的一票将由我来投出了。”

开普勒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改变了主意。萨特静静地喝着波旁威士忌。

“不论我们的朋友威利想在华盛顿做什么,我都不赞成。但我们可以暂时将他的行为理解为生气的表现。或许托尼说得对,威利对下棋的痴迷有助于我们认识他的逻辑。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在多尔马恩岛举行夏令营,还有……呃,随后的一系列活动。我们必须明确做事的顺序。如果威利放弃骚扰,我们就考虑同他谈判;如果他继续惹麻烦,制造冲突,我们就会调用所有资源,无论是公共资源还是私人资源,去将他找出来干掉,就像刚才吉米引用的《启示录》中的话那样。你刚才引用的是《启示录》吧,J教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