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页)

楚悕果真中计,睁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软软糯糯说“好”,抬起脑袋轻轻咬了一下梁亦辞喉结。

他的啃咬动作很不熟练。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是只刚出生还没法睁眼的小动物,只是在凭借本能循着奶味咬

下去,根本不知轻重,又急吼吼得要命。

饶是如此,刺痛混杂湿软舌尖引发的酥麻,配合着激荡已久的伏特加味一道砸来时,梁亦辞心脏依旧漏了一拍。

中枢神经全被麻痹了,燥意蓦地腾起,顷刻间占据了梁亦辞所有心神。

他掌心烫得惊人,而怀里的Omega不知为何,明明从眼角到脚趾全被薄红霸占,偏偏肌肤还透出股捂不热的微凉,像一块值得盛夏时节拿在手中把玩的羊脂玉。

喉结的痛感撤离,楚悕似乎幡然醒悟,担心梁亦辞被咬疼了会恼,就小心翼翼地又在齿痕处舔了又舔,哄小孩般呼了口凉气。

这动作不是隔靴搔痒,而是星火燎原。

梁亦辞呼吸急促,神色猛沉,理智的弦硬生生被楚悕磨断!

那双祖母绿的眼珠顷刻间沾染上无数欲/念。等楚悕抬起脑袋,不怕死地继续用纯真眼神盯来时,梁亦辞抬手捏住楚悕下巴。

不顾楚悕吃痛的低呼,梁亦辞偏头,高挺鼻梁蹭过黑色发尾,循着伏特加味迷恋凑上去,悄悄探出尖牙。

他将潮湿的吻印上疤痕,数着自己絮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脚环警铃大作时,梁亦辞堪堪来得及将Omega腺体吻热吻潮,不等尖牙刺破表层肌肤——

一股大力骤然甩开他胳膊,大腿上的压力猛地撤离,狠狠将他掀到了一边!

由于精神涣散,梁亦辞没能及时回神,强烈的电流就从脚腕窜上,顺着四肢百骸聚拢向梁亦辞心脏!

倒向地面时,他下意识向旁侧一让,避开了跪坐在懒人沙发喘粗气的楚悕,不多时就坠入一片黑暗之中。

伴随“扑通”声,楚悕缓缓睁眼。

他没看对方,抖手拽来外套,试图将赤/身/裸/体的自己裹起来。

由于脑袋生锈,他好不容易掩上衣襟,才慢半拍地循着“轱辘辘”的轻响,垂首俯视。

地面上赫然躺着两颗抑制剂糖丸。

楚悕像在沙漠里久旱的人蓦地撞见甘泉,眼前一亮,急忙用满是潮汗的手抓来一颗。

在意识完全被欲/望泡胀俘虏前,他屏住呼吸,不去细嗅周身的硝烟味,也顾不上外包装干不干净,胡乱拍了几下就剥开糖纸,将被捂软的糖丸囫囵吞下。

汽水味顷刻间占据味蕾,像被冰箱封住的夏天。楚悕满身激荡的血液暂时偃旗息鼓,像是高烧不愈的人额角被放上冰袋,口干舌燥的人暂时解渴,顷刻间畅快了不少。

然而,正如崔勉所说,这种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对成年人来说,顶多算是辅助作用,没办法彻底根治麻烦。

汹涌的火焰被压制在胸膛,烧得楚悕四肢越来越软,他舔了舔唇,下意识转向Alpha躺倒的方向。

被电流强打过的梁亦辞薄唇紧抿,侧身无知无觉昏厥着。

不过,这种电流只能起警示麻痹作用,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很快梁亦辞就结束了小幅度抽搐,脚环也不再鸣响。

没等楚悕咀嚼出自己的深层次想法,摔在角落的智能机开始不停震动。隔着两道门,楚悕隐约又听见了下属敲门询问的关切嗓音。

满室纷杂的气味糟糕透了。浓度极高的Alpha信息素受楚悕的发/情期影响,还在逐渐向外扩散,万一不小心从窗户缝流泻出去……

区政府里最不缺的就是Omega,情况将不堪设想!

楚悕思及此,凝视自己满身狼狈,双目沉沉望向昏得无知无觉的梁亦辞。

没关系,

他不会知道的,楚悕咽了口唾沫,咬破嘴唇想道。

在硝烟味扩散到距离窗户不足毫厘的地步前,楚悕拽着潮湿身躯,换了个方向跪坐。

他脊背弯曲,凭借本能将鼻梁抵向对方干燥温暖的掌心,偏过脸,用肌肤眷恋地蹭了蹭。

对方指甲修剪得圆润,划过耳脉会引发一阵酥麻,楚悕意识迷离地散开死死紧攥的衣襟。

满室Omega信息素瞬间飙升,Alpha信息素全被吸引了过来。

于是,楚悕就着近在咫尺的硝烟味,就着被梁亦辞温柔抚摸的错觉,丢盔弃甲地阖上眼眸,将手探向始终稳当穿着的短裤。

……

灭顶快意逐级升腾。

终于,楚悕没能抑制住从唇角流出的涎液,不小心污浊了梁亦辞的指缝。睡梦中的Alpha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蜷曲手指,却没有醒来。

在梁亦辞没瞧见的地方,楚悕红唇轻启,双眸紧闭,生理性眼泪喷涌而出。

“呜……”他溢出一声从未有过的甜腻喘息,在灵魂共颤时,彻底终结了折磨已久的燥热。

良久后。

楚悕瘫在沙发上,竭力忽略掉布料粘稠的不适,平复住喘息。

他张开眼眸,空洞环视乌沉沉的房间,最终聚焦向躺倒在地的Alpha。下一秒,鸦羽似的眼睫轻扇,一滴泪珠滚落,将他的精致脸颊染得斑驳。

楚悕拒绝再观察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就着侧躺姿势,收起腿抱住膝盖。

隐约的后怕细细密密升起,彻骨冰凉了脊椎,将他的薄红肌肤刷白一层,显得极度不自然。

楚悕不愿意成为被前科累累的Alpha享用的甜点,所以费尽心机电晕了闯入者。

可笑的是,他紧接着却又偷借对方的掌心,不知廉耻地得到了释放。

他和那些被欲/望俘虏的Omega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更可怜,拼了命地在自欺欺人。

热浪呼啸而过,巨大反差衬得逼仄室内凉透刺骨,两道门外和智能机另一端的人双双放弃了挣扎。

整层楼安静得像座闭馆的博物馆,楚悕就是首层中央那个封闭又沉默的玻璃展柜,被仅剩的一盏射灯映照得孤单。

楚悕双目失焦,迷茫凝望梁亦辞细白指尖。半晌后,他不顾自己黏糊的汗液,扯出一张湿巾纸,替对方轻轻擦拭指缝污渍。

楚悕嘴唇蠕动,无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无人应答。

“肯定是骗我的。”擦拭干净后,楚悕将纸团随手一扔,扯过外套罩住自己。

他窸窣掖紧衣领,极度怕冷似的打了个哆嗦。

“我那么喜欢你的味道。”他疲惫合眼,自顾自地嘟哝说,“如果你真对我好,我怎么会舍得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