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帕克大道的女巫(第3/9页)

他们开始友好的寒暄,我则朝门口走去。没过多久,西蒙慢慢地跟了上来。

“有意思,”我们进入电梯后,他说道。

“谁啊?莫德·斯朗伯还是那个医生?”

“错了,”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是那个女佣。”

“你是指当她听到撒旦这个名字时,把杯子打碎的事?”

“按理说,她早该对女主人的言行习以为常了。”

我们沿着原路经过旋转门离开,穿着制服的保安还在大厅执勤,这时西蒙的视线被一个男人吸引了。这是个秃顶的男子,戴一副厚厚的眼镜,他正迈着坚定的大步朝这栋大楼走来。

“不好意思,先生,”西蒙在人行道上将他拦下。“您该不会是埃里克·卡塞尔先生吧?”

“是的,”男人回答。“俺们在哪儿见过吗?”他说话带有明显的法国口音。

“我们素昧平生,”西蒙回答,“不过我是为了您——和您的弟弟来到这里的。”

“俺弟弟死了。”

“我知道。有个律师,他叫克雷格·霍普金斯,他觉得你也有生命危险。”

“那个巫婆的诅咒?”卡塞尔嗤之以鼻。“俺有俺的护身符,不怕诅咒。”说着他就打算推开我们。

“现在别去找她,”西蒙提醒他。

埃里克·卡塞尔回过头看着西蒙。“对付我弟弟的招数对我来说不起作用,”说完,他就推着旋转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他是埃里克·卡塞尔?”我问。

还没等西蒙回答,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推着旋转门的卡塞尔不知为何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好像在大声喊叫,又像是愤怒地呻吟,同时奋力推着转门里的一扇玻璃。但是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即使保安和我们分别从内外两侧同时用力也徒劳无功。

卡塞尔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坏了,他转过身,背对着保安,试图从我们这边原路返回。可是这也不行,终于发现自己无路可走的卡塞尔开始拼命敲着玻璃,脸上充满了恐惧。

“别把玻璃弄碎了!”西蒙大吼,他也许是想起了卡塞尔弟弟是怎么死的。“别怕!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被困的男人忽然全身战栗起来。他抓着上衣口袋,掏出一只黑色记号笔。

我们无助地看着他在面前的玻璃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单词。

再然后,他的嘴巴无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把笔一扔,颓然倒在被阻塞的旋转门里。他写在玻璃上的那个单词是“玛丽”。

“他死了,”西蒙说。这时保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旋转门重新开始转动。于是西蒙对他说:“打电话给楼上斯朗伯女士的房间,请朗斯特罗姆医生下来。”

“他怎么死的?”我问。

“不知道。可能是心脏病。他也不年轻了。”

我看着卡塞尔在转门玻璃上写的字。“西蒙,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心脏病突发。他觉得自己是被人谋害的,所以写下了指出凶手名字的死亡留言。”

不过西蒙完全没在听我说话。朗斯特罗姆医生应招来到楼下,他跪在死者身旁开始检查。他解开卡塞尔的衬衣,检查心跳状况。“这个人已经死了,”他进行了确认。

“你认识死者吗,医生?”西蒙问。

“我印象里从没见过他。他是谁?”

“埃里克·卡塞尔,莫德·斯朗伯前夫的哥哥。”

“他是来找她的?”

“我猜是的。”

朗斯特罗姆进一步松开了死者的衣物,试图用瞬间电击让心脏恢复跳动,但没有成功。一辆救护车和警车抵达了现场。尸体被搬走了,这时我发现那个大楼保安正在仔细研究旋转门,并擦拭着里面的玻璃。“写在这里的字怎么没了?”我问他。

他看上去一脸茫然。“什么字?我什么也没看到——除了有些污点。”他是个三十多岁的黑发男子,看上去可能当过拳击手。

“你叫什么名字?”

“维克·谭纳。你问这干嘛?”

“你是大楼物业雇佣的吗?”

“当然了。要不然你当我锻炼身体啊?”

“发生什么事了?”西蒙朝我们走过来。

“他把卡塞尔写的字擦掉了,”我说。

“没关系。反正我们看见了。”

“可是——”

“警方认为是自然死亡。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作他想呢。”他拉着我的手离开现场。

“你相信这是女巫的诅咒吗?”我说。“你认为这些玻璃门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的牢笼?”

“我相信他是在我们眼皮底下死去的,他被困在旋转门里时,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接近他。他不可能是被谋杀的,因此只能是自然原因导致的死亡。”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在克雷格·霍普金斯俯瞰华尔街的办公室里,我们也是这么和律师说的。起初他并不相信我们的说法,于是他询问我们和莫德·斯朗伯会谈的详细内容以及之后和埃里克·卡塞尔的相遇情况。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卡塞尔?”他问西蒙。

“你给我看过他弟弟莱尔的照片。同时莫德·斯朗伯告诉我他们两兄弟比双胞胎还像。当我看到一个和照片如此相似的男人朝大楼走来的时候,我当机立断那就是埃里克。”

“埃里克死了!我真是不相信他们居然都死的这么奇怪。也许这个老女人真的是巫婆。”

“还有别的可能,”西蒙说。“例如,巧合。说起来,关于拉斯特罗姆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