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奥尔瑞别墅风流案(第2/5页)

一小时之后,两个人已走在普里奥尔瑞的车道上。地面保养得很好,处处都显示着主人的富有。从露台可以俯瞰大海,露台下面的草坪平整得像台球桌。房子大小适中,但装饰奢华,有两个楼梯,每个卧室都配有洗澡间。两个人进了书房。

“这儿,”黑德利随手锁了门,“就是事发地。当然,尸体已被运到楼上。”

弗伦奇环顾四周,房间并不大,相对较宽的墙面上有一扇向外凸出的法式大窗,通到房子边上的草坪上。书房向外凸出的部分放着一个面朝窗户的书桌和一把转椅。剩下的家具很常见,但也很考究。这是个让人放松的房间,充溢着平和的气息,与刚刚发生的惨剧格格不入。

“死者当时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黑德利警长讲道,“他的身体前倾,头部栽倒在桌上;右臂下垂,手中握着一把手枪;右边太阳穴中弹,桌上有血。除此以外房间和他本人都没什么不正常的。一枪致命。”

弗伦奇可以想象这一画面——桌上头部碰到的地方还留着一个丑陋的血印。

“枪去哪儿了?”他问道。

警长打开了桌子的一个抽屉。“在这儿。”他答道,并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手枪。

这是一把很漂亮的小武器,弗伦奇好奇地检查了一下。上面镀着银,雕花精美。口径很小,枪体很轻。六个弹膛中五个上了子弹,第六个空着。

“很漂亮的枪啊,他从哪儿弄到的?”弗伦奇问道。

黑德利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拿出了一个摩洛哥皮制的小匣子。

“有几年了吧,他没有持枪证,一直放在这个匣子里。你看,这个匣子可以放两支枪,但目前只找到一支。我认为应该有一对。”

“看上去是这样,你问过第二支枪的事吗?”

“没人见过,除了古德里夫太太以外没人知道这支枪的存在。她也从来没见过匣子里有第二支。”

弗伦奇点了点头。“找到子弹了?”

“嗯,医生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

“我猜一定和枪相吻合,是吧?”

“吻合,子弹型号很特殊,专用于小手枪。”

“我看得出来。嗯,那是死者的位置吧。从家里人那儿得到什么信息了吗?”

“在这幢别墅里住着的有查尔斯爵士和古德里夫太太,一个叫约翰的管家和两个仆人——珍妮和彼得斯;还有个司机,但他住在村里,当时已经回家。据他们回忆,枪声是在大约刚过十点半时响起的。珍妮和管家在厨房,离得很近,他们马上跑进大厅敲书房的门。管家想打开门,但门反锁着。彼得斯夫人已经上床睡觉了。古德里夫太太也上床了,珍妮跑过去找她时,在楼梯上碰到她正穿着睡衣往下跑,枪响的时候古德里夫太太已经在床上了。她也试着打开书房的门,并大喊丈夫的名字,但没有回应。接着她叫大家打开法式大窗,所有人跑出大厅来到窗前。窗户关着,但没锁,他们爬了进去。死者就躺在我说的这个地方。他们自然非常难过,但似乎很镇定,打开门来到大厅打电话给布朗医生和警察局。医生和我同时到的,但他也没办法。我调查到这些情况,已经约好验尸官明天早上举行听证会。”

“死者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他的一个侄子,叫肖尔托·古德里夫,大约三十岁。他住在住宅区的一所小房子里,有两个仆人,是查尔斯爵士的秘书。我觉得应该是个闲职。肖尔托经常在普里奥尔瑞吃饭,事发那天晚上也是。晚饭后查尔斯爵士、古德里夫太太和肖尔托先生三人坐在这儿。大约十点,古德里夫太太有点儿头疼,就上床了。半小时后就听到了枪响。”

“我见过肖尔托先生,他说他在古德里夫太太上楼几分钟后就离开了。那天晚上很暖和,他没带大衣和帽子。那时差不多是十点十五分,他很确定,因为到家时他看了一下表,刚十点二十。”

“死者当时情绪怎样?”

“他有点儿消沉,但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有些阴郁,这影响了他的情绪。但有证据表明,肖尔托先生离开后他情绪很好。”

“很有意思,什么证据?”

“他当时在写一封信,在句子中间停了下来。信是关于去伦敦访问的事儿。他停下来可能是有拜访者打断了他。”

弗伦奇很高兴。他觉得警长做得不错,已经调查得很彻底,也查到了所有事实。

“那么你的推断是什么?”弗伦奇问道。

黑德利不自然地动了动。“没那么简单,弗伦奇先生。”他把头歪向一边,半闭了眼睛,“你怎么看他有访客这件事?”

“嗯,怎么啦?”

“我是这样看的,先生。”他神秘地说,“我正在调查跟你说过的那些流言蜚语,有人跟我说古德里夫太太的事是真的。她和佩蒂格鲁先生走得太近,已经不理智了。会不会是佩蒂格鲁过来和死者说了这件事?从窗外他能看到死者是一个人。”

“那么接着……”

“哦,查尔斯爵士得知妻子已经不爱他了,很难过,这可能让他突发冲动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案发时佩蒂格鲁可能在旁边,后来没说什么就溜走了,或者他可能在这之前就离开了。”

“你有没有怀疑是佩蒂格鲁谋杀了查尔斯爵士?”

“不可能的,先生。您知道,不可能把死人的手合在枪上,而且如果自己拿着枪的话,这支枪也不可能打中死者,因为他不可能不反抗。而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

“关于佩蒂格鲁的推断你没有证据吧?”

“纯粹的猜测,”黑德利承认,“我只私下跟你说说,可能完全是错的。”

弗伦奇点了点头。这个警长干得确实不错,但急于下结论总是危险的。他想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嗯,警长,很不错,但你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做什么吗?”

黑德利对这个问题显得有点儿茫然。

“告诉你吧,我会调查很多东西。我会到处找指纹,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指纹。我会看枪、枪匣子、钥匙、门把手和能想到的任何地方,看还能找到什么东西。我会查一下子弹和枪上的划痕。如果可能的话,我还会调查佩蒂格鲁是否到过这儿。无论你觉得会不会有结果都该做这些事的,这都是该走的程序,这能让我们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黑德利看上去很困惑。很显然,他在怀疑弗伦奇是不是在拖他后腿。在听证会前要做的事太多了,做这些调查有必要吗?弗伦奇又好奇地四处看了一下,当他觉得离开应该不会伤害警长的感情后,就马上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