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受委托(第3/7页)

最后,光枝连哄带骗地把赖着不想走的阿滋带到房间外面去,弥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金田一先生,刚才您已经注意到我的左眼有问题了吧!”

“啊……失礼、失礼。”

金田一耕助本想抓抓自己那头乱如鸟巢的头发以掩饰尴尬,不过他及时制止住,并且轻轻地一鞠躬说道:

“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发生意外?还是……”

“不,是眼癌,也就是眼睛生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会移转到右眼,所以去年只好下定决心进行切除手术,这只美国制的义眼倒是做得满好的。”

“是啊!刚开始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可是就算做得再怎么逼真,义眼仍旧是义眼。而且用一只眼睛看东西,视神经经常会感到非常疲劳。如果让你看到我歇斯底里的一面,还请多包涵。”

(不,你一点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本想说这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这种不纯熟的应酬话并不适合用在弥生身上。

“金田一先生,你大概已经了解我想委托你调查的是什么事了吧!”

“不,我仍不知道是哪件事……”

“是由香利的事。”

“这位由香利小姐就是您的孙女?”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孙女。”

“由香利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绑架了!”

闻言,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吃惊地看着弥生。

“夫人,您为什么认为由香利小姐被绑架?”

“因为前天早上绑匪来过电话。由香利是从轻井泽被绑架的,所以我叫阿滋回来,想知道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了他的叙述之后,我才知道由香利被绑架了。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在我思索该怎么解决的时候,风间先生便向我介绍你。”

“这么说,您孙女被绑架的事,至今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的,我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由香利小姐的双亲呢?”

金田一耕助从刚才就注意到这件事。

阿滋只希望姑奶奶能同意他和由香利结婚,可是由香利的父母对这件事又有什么看法呢?

“啊!”

弥生重新打量金田一耕助,说道:

“原来金田一先生对我们家……”

“是的,我对法眼家的一切还不是很清楚,我所知道的部份只到琢也先生死于战争期间为止。”

“其实这样也不算少了,金田一先生。”

弥生轻轻点点头,接着说:

“那么,我就先简单介绍一下法眼家目前的情况吧!”

我们夫妻俩只有万里子这么一个女儿,因此在万里子长大成人之后,便为她招赘一个夫婿。她的先生名叫古泽三郎,是我已故丈夫琢也的学生,由于他和万里子结婚的同时,已答应入赘法眼家,因此后来便改名为法眼三郎。

三郎和万里子夫妇也只生下一个独生女——由香利,她今年二十二岁。不好意思,我说的是虚岁,因为我不习惯算实岁……我们那一辈都是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没关系,那么接下来呢?”

“对了,三郎、万里子夫妇两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们是同时去世的。”

“都是死于战乱吗?”

“不,他们死于昭和二十二年,当时战争已经结束,由于驻军进驻日本,汽油容易拿到手,也因此造成他们夫妻俩丧命。”

“这么说,他们是死于车祸了?”

“是的。那年夏天,因为阿滋就要赴美留学,我、由香利和阿滋都在轻井泽……对了,刚才在这儿的光枝也跟我们在一起。

后来三郎和万里子也自己开车来轻井泽玩,他们在轻并泽住了两个晚上就离开,那一天是八月二十五日的下午四点,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那天下午不知为什么突然起了一阵浓雾,就连我们在轻井泽的别墅里也伸手不见五指,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那天的雾的确非常浓,而碓冰岭浓雾的情形更加严重。当时我一直劝他们多留一天,事后回想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预感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在碓冰岭那个地方有一百八十八个弯道,而第一百六十二个弯道听说经常发生事故。

总而言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方向盘失控……车子一翻落到山崖下就立刻起火燃烧,两个人就这样……”

绑架

“这么说来,由香利就成了法眼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是的,对琢也来说,由香利是他唯一的孙女,对法眼综合医院的创始人——法眼铁马而言,由香利也是他唯一的曾孙女。我想绑匪绑架由香利的动机会不会就是这样?”

“你说他们前天早上来过电话,是男人的声音吗?”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那应该算是男低音还是男中音,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活力,应该是个年轻人。”

“那人有没有要求些什么?”

“没有,对方并没有提到钱的事情,可是却说了更可怕的事。”

“你谈那人提到更可怕的事?”

“是的,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在自己的房间内,而且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突然间,电话铃声响了,话筒另一端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男声,对方一直问我是不是法眼弥生夫人,他确认了两、三次之后才说由香利暂时由他保管。

那时候,我立刻问对方是谁,甚至直接问他是不是需要钱,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要钱,结果……”

“结果怎样?”

“电话那头传来世上最歹毒的嘲讽声,而且对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非常轻浮。那人说:‘夫人,你以为任何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吗?我要的不是钱,而是由香利的身体。由香利将在我这儿住上一、两个礼拜,我会尽全力怜惜她的。’那人还说:‘放心吧!我不会要由香利的命。’……”

弥生在描述这段对话时,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我一直想扳回劣势,所以不断提醒自己千万要冷静、镇定,如果我自乱阵脚的话,家里的人一定会更害怕的。就在我频频追问他的身分时……”

“对方回答了吗?”

“嗯,那人说他是天竺浪人。”

“他说他是……天竺浪人?”

“是的。”

“夫人,您知道天竺浪人这个人吗?”

“金田一先生……”

弥生表情痛苦他说道:

“关于这件事,我稍后会再做说明,现在我先把电话的事说完。”

“那么,请您继续说下去。”

“天竺浪人……”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确有些害怕,我想对方似乎也了解我的情绪反应,因此立刻发出嘲弄的笑声。

那人还说:‘夫人,想不想听由香利的声音?想的话,我可以让她跟你说两句话。’不用说,我自然是央求对方让我跟由香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