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勾结(第3/6页)

“怎样,先生?只要您觉得可以的话……”她说完做了个鬼脸微微一笑。

那女人柔媚地催促着呆若木鸡的中桥。在她的流盻和有点顽皮的微笑中显露出一种中桥绝不会拒绝的自信。

中桥没有回答,却把挾在腋下的衣服又放回沙发上。

“请吧!”女人看清这是中桥同意的表示,便把身子向双人床的一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位置。

“中桥是个有多大油水的人呢?”在饭店的另一个房间里,土器屋不放心地问名取。

“作为一个渠道,还是很理想的人吧。”

“今天他给我的印象,好象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这才正是理想的哟!他作为渠道,若是个对谁都笑嘻嘻的八面玲珑的人,那可不好。国防厅对手下干部跟特别指定的企业串通一气的事是非常敏感的。象这种人,外表上越象看守日本银行金库的那种人才越好呢。”

“这时候他还没来说什么,好象是和女人抱在一起了,他不会拒绝她的。”

“嗯,现在已经斗上一个回合了。中桥这家伙,利欲熏心,胃口很大。物欲、名欲、性欲,人的所有欲望他无所不有,而且极其强烈。总之,根底太坏。”

“那么说,好象他那正人君子的外表纯属装相啦?”

“一点不差,这是他的保身策略。所以说他可以当个好渠道。表面上就象恶鬼一样狼吞虎咽的人有危险,不能利用。”

“您真有眼力,算是把他看透了。”

“我和他来往已经很久了,他到国防厅工作,还是我给说的话呢。所以嘛,我说话,他一般都是照办不误的。”名取龙太郎眯缝着眼睛,洋洋自得地奸笑着。

虽然是自己的岳父,可土器屋听他那一席话,见他那一副表情,后脊梁好象突然被泼上了一桶冷水,不禁打了几下寒战。名取龙太郎的表情,是把人只看作一种工具的冷酷无情的表情。土器屋明白,岳父之所以接近自己比接近父亲还热情,那是因为自己做为土器屋产业公司的第二代接班人,正在掌握公司的实权。

自从儿子贞彦和名取女儿结婚以后,土器屋正胜好象完全放了心,最近屡次提出告老引退。他那拚命经营曾给公司奠定稳固基础的富有棱角的性格,很快变得圆滑起来,现在常把重要业务交给贞彦来处理了。

贞彦成为公司的总经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名取龙太郎敏感地把握了这一点,不断地和贞彦加强来往。他一贯趋炎附势,从来不交走下坡路的人。

土器屋贞彦每每感到,他和岳父打交道时,自己和冬子却象是个棋子,在他的棋盘上按他的意志被摆布着。不过,土器屋所以和岳父交好,也是想捞到些好处。

土器屋贞彦想在继承土器屋王国王位的时候,贡献些礼物。礼物之一就是他要作一个国防厅指定的“御用商人”。

然而,同国防厅密切勾结,那可决非易事。就连在政界财界颇有势力的父亲都被从国防厅御用商人的行列中挤了出来。国防厅壁垒森严,如果正面进攻,那是徒劳无功的。

资本家为什么那样愿意打进国防厅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可以赚大钱。并且,国防厅的特点是,一旦签订了订货合同,就会遂年增加订货额。别听厂商嘴说“国防工业不挣钱,在为国家亏老本”,暗中各自却在为得到订货而血淋淋地拚杀着。国防工业利润是小一些,但那是不受经济形势变化影响的较为稳定的行业。什么“要建立与国力相适应的自卫力量”呀,“要具备抵制侵略的有效的防卫力量”呀,名目繁多,在国家庞大预算中不断扩充着的国防工业是不会萧条的。

作为国防厅的御用厂商,不单单有上面的好处,还有更多捞取利润的机会。只要国防厅买了主要产品,一定还会向它卖出有关的附属产品。此外,又可以垄断产品维修。根据逐步升级的新防卫力整备计划,这个领域里的各行业一直在扩大,在国家这个怪物似的消费者的巨大需要保证下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生产危机。

再则,国防厅不直接和外国厂商打交道,军事专家不便和金发碧眼的外商讨价还价,一概委托给精于此道的御用厂商去办理。

做这桩买卖的关键不在于价格,而在于质量和性能。只要这两点站住了脚,钱多少不成问题。此论并非夸张,因为后台大老板是以太阳旗为标志的国家。

对国防厅这桩买卖垂涎欲滴的厂商,就象南美洲亚马逊河里吃肉的皮拉尼亚鱼一样,见到肥得滚瓜流油的猎物,岂有不沖上去死死盯住而吃个够的道理呢?

土器屋产业公司早就把国防厅当作一个猎物。它所以没吃到嘴,是因为隔着一面牢固的墙壁。他们急得打转转,试图穿透厚壁向墙内通个管道,但是费尽心机也没有成功。爱硬干,对谁也不服输的土器屋正胜,数度碰壁后,不得不认输了。如果土器屋贞彦能用自己的力量从墙上通进管道,那将是土器屋王国二世最出色的继位礼物。土器屋贞彦素怀此志,所以早就向岳父名取龙太郎表明心意。名取当时曾对他说一那可要出大价钱哟!“

经龙太郎牵针引线,今天中桥正文来到了这里。中桥现在是直接掌管航空自卫队的装备计划的长官。航空自卫队正要使其变成海洋化的空军,以完全控制东南亚空域作为目标。商人们认为,这里最有油水可捞。

土器屋贞彦明知代价高昂,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扑奔过来了。毫无疑问,他是想炫耀自己的魄力与手段,在登上土器屋王国宝座的时候,博得人们的热烈喝彩。

4

中桥足欲而归。他懂得,第二天土器屋先离开饭店的作法是很乖巧的。一夜消魂之后,被款待者同提供美女的人见面,难免有点尴尬。

关于女人的事,土器屋装作全然不知,他俩的”巧结良缘“压根儿与他无关。

中桥坐在土器屋为他准备好的汽车里,神魂漂荡地回味那二十几岁妙龄女郎给他留下的好象今生今世难以遗忘的美好时光。他觉得比起自己的老婆,这样的女人才不愧为女人。他心里也明白,正因为自己就任国防厅的要职,这样的尤物才能到手,否则,不论从经济方面、年龄方面还是性格方面来说,都是难以享受到的。

长时间的回味,使他不由得渴望再结良缘。其实在分别的时候,他就作过这种试探。

“以后还能有机会见面吗?”中桥一边打点行装,一边瞧着那女人,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说。

“嗯,我,可要费钱的呀!”说完那女人象最初诱惑中桥时那样,又做了个鬼脸,然后妩媚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