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陌生的情人(第3/4页)

屋里只剩下猪原和那须两个人,

猪原如此冲动是预料之外的。

猪原已经没有怒气了,他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眼睛对着墙壁直勾勾地望着,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看。

莫非那个女人是他的精神支柱?那须望着这个生来就富有的男人,想到他竟也能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那须驱赶着这种索然寡味的想法,没有放松攻势。

“好了,说吧,你在四月十九日夜在何处?干了什么?”

猪原仿佛耗尽了精力似的抬起了头。

那须抑制着警官在攻克堡垒之前的兴奋,为顺利地引导对方讲出实话,他慢性地向猪原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必须消除自己作为警官在对方心中的印象。那须就象俯首倾听罪人的忏悔似的,摆出一别能够解除人生罪过的神父架子。

“警部先生,请等一等。我不相信友纪子说的是心里话。等我弄清她真正的感情之后再说。”猎原这时似乎平静了下来。

就要上钩的大鱼突然溜掉了。但是猪原现在还处在参考材料提供人的阶段,作为警部也没有理由勉强他。可是如果他回去和友纪子见面后,友纪子用“那是在警察面前的表演”这样的花言巧语蒙骗杏平的话,好容易要说出实话的杏平也会改变主意的。经验丰富的那须此时也束手无策了。

那须送走了无精打采的杏平后,扫兴地一屁股倒在沙发里。

友纪子疲劳极了,当天夜里就在丸之内署附近的旅馆住下了。

当然是要受监视的,但是因为现在她还是参考材料提供人,所以还不能限制她的自由。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猪原杏平就去旅馆找到了友纪子。

警察不能干涉这种接触。杏平在友纪子的房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警方为防备万一,和旅馆说明了情况,在旁边的空房间安置了两名刑警暗中监视。一旦发生意外,立刻可以闯进友纪子的房间。

一小时后,杏平面色苍白,拖着无力的步伐从房间里出来了。

一名刑警尾随着杏平,另一刑警去探视了友纪子的房间。友纪子那里并没发生什么事情。

翌日早晨,猪原杏平象是下了决心似的来到了丸之内署。作为重要材料提供人,未经传讯主动找上门来的,大都是要提供什么新情况。

“警部先生,我终于下了决心将实话讲出来。”

猪原杏平在那须让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来说。

那须兴奋地想;一定是昨天晚上和友纪子的谈话使他下了决心。

“那一天夜里快到九点的时候,我在银座的月桂酒吧间里接到友纪子打来的电话。她说有话和我说,让我无论如何要去新宿空中公寓等她。其实那个公寓是我为了和友纪子秘密私会面租借的。我深深地爱着友纪子。自从在飞行俱乐部认识她的那天起,我就认为除她以外没有人能做我的妻子。

“但是由于父亲的强烈反对,我们没能结婚。在父亲健在的时候,是不可能违背父亲意志的。友纪子也是在同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一点她和我相同。不过那时我们还只是精神恋爱。肉体上的关系是在我们都结婚之后,在财界某招待会上见面后开始的。在结婚以前,我们都受斯多噶主义的抑制,但结婚以后,我们被解放出来,越发热烈地相爱了。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至少我有这样的信念。然而这种关系是无论如何不能叫别人知道的。为此我隐瞒身分租借了这里的公寓,友纪子瞒着丈夫每个月来东京两次,这就是我们热烈拥抱的唯一时间。

“那天夜里接到电话后,我马上来到空中公寓。

“十八日她曾来东京送丈夫出国,后来她通知我当天要和丈夫的哥哥一同回去,这使我大为扫兴。

‘我到公寓后等了好久,也未见她来。我想往芦屋她的家里打电话问一向,可又怕她家里别的亲属住在那里,因此只好忍耐着。

“我焦急地等待着,一夜没有合眼。近四点的时候,友纪子又打来电话,叫我去青山的中心滚球场去。没等问明因由她就把电话搁下了。没办法,我只得找了辆出租汽车到滚球场去了。在独身时代,我和她曾去过几次这个滚球场。

“可是赶到那里,连她的影子也没有见到。这使我大为不满,七点左右我又回到新宿公寓。当时我只抱着也许友纪子还能来的幻想。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房门内锁上了保险锁链,房间里却没有人。我虽然给过她一把钥匙,可不论是她还是别人都无法从门外锁上保险铰链呀。由于我是隐名埋姓租的房间,所以也不好去服务台问明原因。

“不管怎么说,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也就是四时至七时之间,偷偷地锁上了保险锁链,使我无法进去。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目的何在,我全都不得其解。门上挂着保险锁链,门只能开一个缝,我从空隙往屋里看,床上好象放着什么东西。由于视线角度的关系,只能看见一点点。当时我确实没有想到那是一具尸体。

“当时,我很不愉快。过后我既没和友纪子联系,也没再去那个房间。

“后来在大阪发现了大泽的尸体。

“我不知道大泽为什么会在茨木出现。然而,他被害后,我深知自己的处境。苏列森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毕竟是知道大泽和我妻子通奸的事情。

“当然我很快被列入有作案动机的嫌疑犯行列,并查问我是否可以证明当天夜里不在作案现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在第二天早晨很早就去了滚球场,这使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成立了。

“我也不知友纪子为什么把我叫到滚球场,但不管怎么说,从某种形式上看她是救了我的。

“那时,我确实没想到她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大约一个半月后,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腐烂的尸体,而且死者正是友纪子的丈夫是成敏彦。这个消息使我大吃一惊。我马上联想到凶手就是友纪子。因为知道那间屋子并且有钥匙的,除了我以外,只有友纪子了。

“我知道友纪子犯下罪后,决心要尽全力来庇护她。我愚蠢地认为,她杀害丈夫的直接动机是为了和我结婚。她之所以未求我协助,是因为不愿给我添麻烦。因而把我引向滚球场。

“当时我还认为大泽案件与她无关。

“可是,自从警部先生提出交换尸体的诡计和领教了友纪子那冰一般的心以后,我才发现自己被利用了。

“昨天晚上我从友纪子嘴里终于弄明白了,照友纪子的话说,她在警察面前说的都是心里话,绝非什么演戏。以前和我的拥抱就和体育运动一样,绝非发自内心的感情,而且还说她对这种表演已经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