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晨祷(第4/4页)

“可是,那样就真的不会有人去犯罪了吗?”我焦虑地问道。

“这取决于你是怎么理解犯罪的了,阿德索,”导师对我说道,“我不想对这个我生活过多年的国度里的人们作出不公正的评价,但我觉得这是意大利民族典型的品德,是别的民族少有的。他们会因为惧怕某个偶像而不去犯罪,只要人们用一个圣人的名字称呼那个偶像就能奏效。他们害怕圣塞巴斯蒂安和圣安东尼胜过害怕基督。如果一个人想保持一方净土,制止意大利人像狗一样随地小便,就在那里立一块木头桩子,上面画上圣安东尼的像,这样,想在那里小便的人就被吓跑了。意大利人就是这样,由于布道者的危言耸听,他们不惜追随古旧的迷信,不再相信肉体可以重生,他们头脑里只有对肉体上以及不幸的灾难带来的伤痛的恐惧,因此他们更害怕圣安东尼,而不是基督。”

“可贝伦加不是意大利人。”我提醒说。

“这无关紧要,我是在谈论教会和修士会的布道者们在这个半岛上所营造的氛围。这种氛围又从这里传播到各处,也影响到了学识渊博的僧侣们所在的这座修道院。”

“但是只要他们不犯罪不就行了。”我坚持说道,因为我原本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心愿,哪怕仅仅这个。

“如果这座修道院是一面speculum mundi[4],那你就已经有答案了。”

“是这样吗?”我问道。

“因为要让明镜照出这个世界来,世界需要有一种形状。”威廉下结论说。他说话太富有哲理了,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实在听不明白。

[1]Guglielmo di Moerbeke (约1215—1286),翻译过许多亚里士多德的著作,是将希腊古典文化传播到中世纪拉丁语国家的重要学者。

[2]拉丁语,最低级的学识。

[3]Sinfosio,五世纪拉丁语作家。他的《非洲文集》一书汇集了几百首谜语诗。

[4]拉丁语,世界的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