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胆碱酯酶之谜(第3/4页)

“你这样做有什么必要性吗?”

“因为我希望你不向其他人提及我问过你问题、问题的内容以及这样做的原因。”

“与新海先生的事情有关吗?”

“是的。这事情尚未至于说是谁做过了什么。而是处于要知道可能有人做过什么的阶段。所以,你是否可以信赖就是一个特别的问题。”

“是有关新海先生个人的事呢,抑或与饮食店有关?”

“可能与两者都有关连吧。——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保原香代此时的表情颇为奇妙。感到她表情奇妙的自然是笛木的主观印象。这里面的谜底是什么呢?例如,是悲伤的因素?是嘲笑的因素?或者是其他的因素?

虽然笛水尚未知道底细,但香代表情上的变化,看来说明她知道一些内情。

“我知道的事情,”香代答道,“我会告诉你。不过我觉得很不自在。”

笛木从此时起又变成刑警了。他的话沿着一条线吻合起来。

“迄今,新海清和岚铁平之间有没有过争论或者吵架?”

“我没有看见过。”

“为了经营上的问题,或者为了女人而……”

“没有。”香代答道。

“那就是说,皇冠滴流运作顺利……”

“是的。”

“洗手间尽头有什么东西?”

“是办公室。有八张榻榻米大。有两张办公桌和一个衣柜。角落里有一张床,一般是岚先生在那里过夜。”

“刚才在岚先生之后进去的那位是……?”

“是叫做田沼的人。他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他是本店服务生东野公子的恋人。”

“这个叫田沼的人以前就是岚铁平认识的人吗?”

“我觉得是。因为田沼和东野都是比我早就已和店里有关系的。”

“是这样。”笛木刑警改变了话题,“你是从何时起坐收银台的?”

“还不足两年。”

“怎会有这机会的?”

这个问题令香代颇难启齿。

“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吧。不谈这一点可以吗?”

“我不会再对任何人说的呀。当然是希望你谈一谈啦。”苗木刑警笑着说。此时,他感到如果新海清只是病死的话,自己就可能令这姑娘白白难受一番了。

5

保原香代出生于伊亚东海岸的温泉町。父亲在镇上做杂货商,香代度过了幸福的少女时代。在22岁上,她和保原卓造结了婚。卓造是个手艺很好的马口铁工匠,但有贪杯的毛病。当然,这一点是香代结婚之后才知道的。香代在醉醺醺的卓造的殴打中度日。婚后第三年,卓造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折了手,因此而不能再干老行当。

如果卓造不是行为出格,香代的父亲也不至于坐视不管的,但卓造在香代的父亲伸出救援之手前,便反客为主地粘上了香代的父亲。听来简直就像是因为与香代结了婚才使卓造失去右手的,结果惹怒了香代的父亲。香代夹在丈夫和父亲之间,过着苦闷的日子。然后,两年前的春天,当香代在露营地被卓造折磨的时候,被来野外集训的新海清所救。

“当时我还不知道新海先生是怎样一个人。”香代说道,“我去答谢时,将身世说出,他劝我与卓造分居。那时只能这样做了。”

“那时具体是什么时候?”笛木刑警问道。

“前年年底。不过我仍和卓造一起生活,且穷困潦倒。之后第二年上院队又到镇上来集训,与新海先生相遇。那时新海先生责备我,又给了我钱。他说如果未有去处,可先在‘皇冠滴流’工作。我已无法再忍耐与卓造一起生活,且父亲的店子又因城市规划要拆掉,娘家归不得,结果便悄悄地来到东京。那是去年的五月。”

“自那时起便一直在店里干了吧。”

“是的。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清楚的。我只有一次,在两人同醉之下与新海先生做了错事。”

“哦。”

“不过仅仅一次而已。新海先生也后悔了,我更加不想他有麻烦,再没有第二次发生过那种事。”

“卓造后来怎么样了?”

“我离开镇子不久他曾来过一次。也不知他是怎样找到线索的。他说我和新海先生的关系有古怪。但那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情的发展正相反,因为卓造那样说我,一定在我的心里种下了恶念。不过卓造并不知道。结果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就回镇上去了。听人说卓造在给旅馆当看门的。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消息了。我父亲在今年夏天亡故了。这就是我的全部情况。”

“谢谢你详细介绍身世。我发誓这些情况都不会告诉他人。”笛木刑警点点头说道。于是香代又作了一点补充。

“我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因为闷在肚子里憋得慌。我从来没有想过以此为资本去获取新海先生的一部分遗产,或者在皇冠滴流得到更好的待遇。当我知道新海先生亡故时,我独自哭了一场。真的是一个人闷头大哭。”

“还想问一点,”刑警说道,“据说新海清去世的当日,长冈阿伊子小姐和某人在银座,这个人是谁?”

“我认为是田沼先生。岚先生因为本店税金的事走不开,阿伊子小姐和田沼先生去进货。是日本桥后面的濑户批发店。”

“岚铁平在店里吗?”

“在。我看见的。”

“东野公子呢?”

“她来店了。”

“据说阿伊子小姐和叫矢后六郎的年轻球员是恋人,确有其事吗?”

“看样子是矢后先生颇投入。阿伊子小姐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二人有时加上岚先生一起在后面的办公室长谈,有时又高高兴兴地去看电影。”

“谢谢你啦。”笛木刑警说道。

中国面条已经变冷了。冷了的中国面条味道差得多。笛木刑警吃完了,香代则剩了一半。

“你住在哪里?”

“在千岁船桥。”

“占用你的时间啦,我送一送你。”

刑警站起身时说道。此时的苗木刑警已不再按刑警身份行事,他仅仅是笛木时三郎而已。

6

对于笛木刑警来说,保原香代所处的立场再好不过。争取到香代的话,皇冠滴流内部的大体情况便在掌握之中。而香代正如最初刑警所指望的那样,是个可以信赖的女子。

第二天,苗木刑警拜访了地方检察院的高山检察官。

“之后又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现在是半明不白的状态。”检察官答道,“我每天都跑监察医务院。今天这一趟就要动身啦,一起去么?”

“那就陪你走一趟。”刑警答道。在车上,笛木报告了从香代处得到的情况。

他边说边想,这样算是违背了向香代作的承诺吗?不过,他还是以工作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