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胆碱酯酶之谜(第2/4页)

“你看棒球比赛吗?”

“不好意思,我几乎完全不懂。虽然经常拿到票子……”

“是么?总之,以后就难啦。”

笛木刑警想该结束谈话了。他觉得抓住了这个女子,还可以问出些东西来的。

此时,一辆特长的汽车从公路上转入火葬场的前院。这辆车子没有在广场停留,直接开去焚化炉的建筑物。没有人注意到这辆车的情况,因为火葬似乎也有一次二三组的,灵枢车进出火葬场的大门有好几回。笛木刑警看见车来,便悄悄离开保原香代身边,向有焚化炉的建筑物走去。他来到的时候,正好是真正的新海清的棺木被放入焚化炉的时候。一个戴着火车站站长那种帽子的男子砰地关上了焚化炉的门。

甸甸然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这里,笛木刑警见到了从汽车上下来的高山检察官。没有阿伊子的踪影。检察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唔,”检察官欲言又止,迟疑一下说道,“仅就解剖所见而言,似乎不能说明什么。令人不解的是瞳孔收缩。胃里和肠里都没有药物反应。问题应在血液上。

我已经要求作科学测验。大概要花两周时间。我的直觉有可能不准确。”

“不过,已不能说全是由于心脏死了吧?”

“也有窒息死,或者因神经中毒而导致交感神经麻痹的因素。这事请原岛君来做——遗族那边情况如何?”检察官转头问道,“让人看见我和你在此说话不大好,今晚到我家来好么?”

“那我晚上到府上吧。”笛木刑警说道。

3

“在科学测验完成之前,要尽量收集情况。结果也许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我们除了控告罪犯之外,也有责任为保护市民的安全而防患于未然。”当天晚上,高山检察官对笛木说道。

笛木刑警将火葬场的所见所闻全部作了汇报。就目前来看,二人分头收集到的所谓疑点,尚未有不谋而合之处。然而,也存在着这样的可能性: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发现,就将事件清晰地勾勒出来。二人取得一致的是两点:任何人都有可能遇上祸从天降之时,以及犯罪有时也会以最不像犯罪的形式突现出来。高山检察官看来对此事还没有放弃初衷。

“我想请求单位的松山事务官也来参与此事。”高山检察官说道。

“我去调查涩谷的饮食店吧。”笛木刑警说道。

其实,笛木当天晚上便逛到涩谷去,在“皇冠滴流”的一个不大瞩目的角落坐下来。

他再次告诫自己:此事目前尚未成为事件!这一来,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

日间见过面的香代仍旧穿着那身衣服坐在收银处。顾客在付款时顺便搭搭话时,香代所显露的职业性微笑,以笛木刑警的眼光来看,反比店里来回走动的女人们更具魁力。笛木刑警有个与之年龄相近的女儿,已经嫁给了他的同事——刑警了。她的生活与这里的豪华相比,可谓天壤之别。不过,女儿的事情与这次的事件,以及眼下笛木刑事置身之处,完全没有关系。

十时许,香代所指示的负责人岚铁平自外边归来,他走上阶梯,消失在似乎通向里屋的门后面。因门口上方有“洗手间”的标志,刑警便过去看了一下。门内是狭窄的走廊,洗手间在左侧,尽头处的门上写有办公室的字样。

笛木刑警当晚所见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出格之处。估计新海清的死会使这里的经营蒙受损失,但似乎也是仅此而已。笛木刑警凭一杯咖啡赖在那里期间,只有一点使他有点在乎。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了——事后他在脑海里整理一下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亦没有特别不同之处。收银处的香代对那男人微微俯一俯身打招呼。那男人打个招呼,正眼也没朝店堂望一下便径直穿过台阶,消失在刚才刑警去过的门后。

看情景也可以是熟客就座前上洗手间的,但那男子并没有再出来。但是,可能也是毫不奇怪的事。或许只是饮食店进货上或其他方面有关的人,到办公室来拜访岚铁平谈谈生意而已。笛木刑警打算等等看那男子和岚铁平再次从那门里走出来的情形,但二人现身之前,已是小店打烊的时间——十二时了。于是,他产生了一个念头。

岚铁平恐怕要将营业收入放入保险柜吧。刚才那男子莫不是会计师之类的,在关门之前得待在办公室里吧。

入口的门上挂了帘子,没有新的顾客进来了,店内客人数目逐渐减少。服务生急手急脚地清理空下来的桌子,摆正椅子的位置。一个像是住得远的女服务生看来要先走了,和同事客气地告辞。

笛木刑警下了一个决心,慢悠悠地站起来朝收银处走去。

“您要走了吗?”香代说道。

刑警这样说道:

“其实我是一个刑警。”

香代面露惊愕之色。

“我想打扰你一下。如果你能抽点空的话,到‘中国面条’那边谈谈好吗?不会有麻烦的。我在大门外等你。”

“……”

刑警没有听对方的回答。但是,保原香代将遵嘱行事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大街等了约十五分钟。夜晚的街头此时像是落下一张幕,又似是刚刚才开始。在一伙顾客走出来、店里灯光熄灭之后,准确地说是十分钟后,出现了香代的身影。

“我在这里。”笛木刑警扬扬手。

保原香代与刑警碰了面,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

“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您想了解什么呢?”她说道。

“住哪里?”

“世田谷……”

刑警先迈开了步子。

4

笛木刑警看着眼前的保原香代,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这对于身为刑警的笛水时三郎而言,难说是一件好事。而且,因为尚未定为案件,即尚未可清晰界定为工作,所以虽然出示了证件,当走入内街,进入还在营业的中国面条店相对坐下时,他感到很别扭。香代那边肯定也是如此。刑警的心情影响了姑娘吧。

“你为什么要撒谎?”香代先开口说道。

“撒谎?——我撒了谎吗?”

“你在火葬场不是说过你是新海先生的远房亲戚么?”

“啊、啊。”’笛木刑警想起来了,“对不起。我当时觉得如果不那样说的话,你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说出某些情况?”

“我干这一行20年啦,”笛木刑警说,“跟许许多多的人打过交道。对于人来说,虽有善人与恶人之别,但我20年刑警生涯所练就的,是区别可以信赖的人和不可信赖的人。”

“……”

“我当时马上就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